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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密九十四如此识相,瘸腿男一口便将桌上美酒饮尽,双腿交叉架在桌上。
“真是美酒啊,差不多也该把你说的东西交出来了吧。”“自然,请看。”
密九十四从书架藏着的暗格里拿出一卷图纸,在其面前翻展开来。 这赫然是一张地图,其上记载的路线,便是李家无数条海运线中的一支。 察觉其中宝贵,瘸腿男立即收脚,想要去夺他手中那图。 地图到手,密九十四没有任何阻止,这让原本起了杀心的瘸腿男感到很不对劲,收回了摸向腰间细剑的手。 这或许是豪赌,如今已无任何筹码的他,便要凭空捏造,以此作为最后一搏: “大人,这不过是这艘船每次出海时所走航线,李家每一艘船都有着不同的路线,只要您需要,上岸后,我完全可以为您取来。”
“只看大人您有没有这个胆子,捞一笔大的了。”
瘸腿男并不蠢,一个小小的船长能有这样大价值的可能很小。 不过,只是放几个人,对他并太大无损失,而且,谁说他会放走所有人了? 想到此,瘸腿男走了出去,留护卫队在船长室架枪盯着密九十四。 被这么多枪指着,还是有些怕的,只是不能露在面上,他依旧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抿着。 这般佳品,一口喝下去,可品不到其中意味,所以你必然会输,输在我为你而设思想囚笼之中。 不过,先前他并未看见船上有特意用来瞭望的设备,应该还有人在背后推动,至于是谁,他已有了猜想。 没多久,瘸腿男闯了进来,满面愤怒,左手拿着的细剑之上滴着血,刺向密九十四的同时,质问道: “这船上居然还有个李家嫡系的人,你这满嘴谎言的无耻小人,还是领死吧。”
他的心境第一次出现波动,但在短短半秒不到,便已想清楚,没可能。 还是未避,细剑插进他的身体,从他躯体穿过。 看上去十分唬人,实际上,这剑避开了他所有内脏,在精妙把控下,只从边上肌肤刺过。 表面上看似满脸惊恐不安的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心中却是压抑着喜悦。 赌中了,瘸腿男没有找到藏在船舱的李问仙,不,也许根本没有去找,只是试探,而他以最低风险通过了。 抽回细剑,看着在地上疼到难以站起的密九十四,瘸腿男带着护卫队离开了。 直到感觉再次行驶,他才能站起,在消毒后,包扎好伤口。 短短一小时,生死只在这人喜怒之间。 这种感觉他虽厌恶,但若是背后真是那人在布局,这样还远远不够。 命令船员放在悬挂在船两侧的逃生船,远处那艘离去的战船正开始转向。 密九十四和李问仙坐一条船,先行回暗面,其余船员则是在命令下绕一圈之后再回来。 小船刚驶远,一直密切注意后方战船动向的密九十四察觉不对。 那艘战船的吃水少了许多,又听李问仙在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在船舱有多害怕,还听到有人在搬东西进来,方才走得急,也没来得及查看。 多了什么?密九十四仔细思考着,若是那人,可能会怎样做。 以种种线索连接,想清楚一切的他立刻把李问仙拖下水,自己也藏到船底。 就在其越下那一刻,远方战船开火,时间来不及通知另一队了。 嘭! 木船在瞬间爆炸,无数木刺残骸从中飞出,另一队人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失了性命。 而侥幸借助木船挡住大块残骸的二人也并不好过,有一块木刺,斜着扎进了密九十四大腿,鲜血直流。 他们还不能浮上去,伤口泡着海水,传来锥心般的疼痛。 他忍着剧痛,意识却是渐渐模糊,只是强硬的要求着自己,老友不能出事。 帮密九十四推出水面,见战船已经走远,李问仙才敢从水下走出。 侥幸捡回一条命,李问仙问了他关于这事是否有些头绪,未能得到回应。 回头一看,他已经昏厥,大腿上还在不断渗出血,细剑刺出的伤口也在溢出血来。 胸口那道小伤疤,止血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腿部那根木刺过于麻烦,就算拔出,其中剩下的一些木渣还需要挑出来,而且血也不一定能止住。 如今血液流出不算多,只能快些回问仙居,假如伤口在那之前恶化,以他的能为除了截肢保命,别无他选。 其实那块木刺本来是向着李问仙刺去的,在水下时,密九十四替他挡住了那一刺。 小船飘得极快,李问仙卖力摇着船桨,此时,离暗面还剩十里路程,按这个速度,他的腿应能保住。 瘸腿男那艘战船在彻底毁掉李家货船之后继续航行,直至来到另一处海岸。 海边有着一座灯塔,塔下,一个带着獠牙恶鬼面具的人正等着他们。 瘸腿男并未带着护卫,甚至连剑与枪都放在了船上。 来到那人身前,毕恭毕敬交代着方才发生的事。 听罢,那带着面具的人邀请瘸腿男上塔,而后者,则是欣喜跟上。 面具人虽出现不超过三个月,可其手段之高明,已经完全折服了他,尤其是这次劫李家货船。 所有情报都是面具人所提供,那些要求更是使瘸腿男自拥有这艘船后第一次扬眉吐气。 塔顶,面具人邀请其看向内陆,向其询问: “你看到了什么?”
察觉到这事可能和以后前程有关,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以后为您虽夺取的地方。”
面具人摇摇头,似是对这回答不是很满意,一个响指,一声巨响从塔下传来。 瘸腿想去看,可在面具人许可前,什么都不敢做,就这么呆站在原地。 “你知道吗?你真的有些蠢得可爱。”
他一动不动,紧张到额头上流下汗来。 “再说一次吧,你看到了什么?”
“说啊,我很大度的。”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说了,到边上来吧。”
面具男指着内陆的方向,扒着他的头: “你知道吗?”
“那是你最后能看见的东西。”
瘸腿男彻底慌了,可被制住的他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大声叫喊。 这时,他便看见了,燃烧的战船,海面上飘着的尸体,还有岸边摆好的炮阵。 见其彻底崩溃,连叫喊声都没了,面具人取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真容。 在看见其真实面目后,瘸腿男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想要喊出那个仇人的名字,他只是将手指竖在其嘴唇上,嘘。 接着那人想将他扔下高塔,对于死死攥着护栏的右手,熟视无睹,甚至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上。 瘸腿男没有力气扒上去,就这样,气力慢慢不支,抓紧的手也因汗有些滑。 “那好歹也是我徒弟,这么对他,要是出些什么事,我那弟弟怕不是要找我拼命。”
这是瘸腿男最后听到的话,他的身躯坠到塔底四分五裂,海面卷起了浪,狂妄半生,最后的结局便是化为鱼腹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