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雪很高兴，连忙又拿出一些零食，分给了孩子们。孩子们有大彩电看，又有东西吃，一个个笑开了花。他们看完《大风车》，又看了动画片。到八点黄金剧场开始，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小夕，去洗澡！”

正在给小朝吹头发的夏清雪，冲女儿喊了一句。“哦……”小夕踏着小拖鞋，哒哒哒地去卫生间洗澡了。小朝爬上床，自己盖好了被子，躺下睡觉。顾南微笑地望着孩子。真是懂事，才两岁半，就那么独立了。夏清雪关掉了电视。顾南对她说：“我这次的创意和主题曲，你猜猜挣了多少钱？”

夏清雪瞅了顾南一眼，摇摇头，“我不知道。”

顾南笑起来，“节目组创意奖金是一千元，主题曲是两千元，总共三千。”

夏清雪有点诧异。在她的印象里，顾南在县城一场路演，都要拿两三千元的。顾南对她解释：“燕京频道能给三千元奖金，已经很高了。体制内的活儿，远不如商演挣钱……”他还记得，前世八十年代末，给新闻联播写片头曲的那位作曲家，才拿了十元一首曲子。后续也不像商业化歌曲，有销售分成什么的。给多少就是多少！能够拿到三千元的奖金，还是《故事树》栏目组有改版的决心，在全国报刊上“重金悬赏”。顾南听到孩子在卫生间里，哗啦啦洗澡的水声。家里现在都没有热水器。家电都是赵婶剩下的，之前顾南常年不着家，夏清雪也没钱买新的热水器。夏天水温高，就直接洗冷水澡。冬天就烧水放在桶里洗，有时候用热得快烧水。顾南感觉到一阵愧疚。“这次我不是为了拿多少钱，关键是让孩子开心。”

夏清雪听到顾南诚恳的语气，又看到刚才小夕开心的场景。她的语气柔软了。“嗯，我知道，小夕从生下来，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夏清雪眼睛盯着卫生间破旧的门，眼底闪过一抹苦涩。“顾南，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能挣大钱，要给我们荣华富贵的生活！我只希望你心里能有这个家，不要让‘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的成长中，永远处于缺席的状态……”夏清雪的声音很轻，微微有些哽咽。顾南听得动容，一把拉住妻子的手，“清雪，我……”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摸到夏清雪手上的茧子。夏清雪还是少女的时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肤质极好！可是这些年为了他和孩子，女人那双柔嫩的小手，早就变得有些粗糙，指尖还有薄茧。“对不起，我以前太混蛋了，清雪，你……”一句“你原谅我”还没说完，女儿已经开心地跑出来。“麻麻，你看粑粑给我买的新睡衣，前面有小猪猪，好可爱哦！”

小夕低着头，小肚子鼓得高高的，把睡衣前面的猪猪图案撑起来。夏清雪连忙挣开顾南的大手，脸颊微红，走到女儿身边。“嗯，真可爱。”

她俯身亲了亲女儿的脸。夏清雪把小夕抱上大床。女娃特别高兴，拉着夏清雪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着。“麻麻，粑粑的歌上电视了，粑粑好厉害啊。”

“乖，睡觉吧。”

夏清雪替孩子盖好被单。小夕心满意足地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夏清雪走过来，有些局促地对顾南说。“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她今天是太高兴了……”“我明白。”

顾南连忙打断，“是我过去忽略了孩子，孩子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夏清雪看向顾南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你现在路演能挣不少钱，咱们早点把债还了，之后小朝小夕也要上幼儿园了，咱们……”夏清雪忽然开始支吾。顾南紧盯着她清丽的俏脸，竟然有些紧张了。夏清雪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那般，认真说道。“咱们好好过日子！”

顾南欣喜若狂，紧紧握住夏清雪的手，“清雪，你真的愿意？”

夏清雪慌忙推开他，轻声呵斥：“你干什么啊，孩子还在呢！”

顾南咧开嘴傻笑，“好，好！清雪，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不会让你受苦的！”

“早点睡吧，明天我上午要去雅丽姐家里……”夏清雪转过身。顾南去了里屋，检查好《天龙八部》的手稿，然后躺在床上。林天王很守承诺，已经把后续的钱款打过来了。扣过税，加上之前给的三万元，总共也拿了二十五万多。经纪人李霖还特意打电话来，告诉顾南，《东方之珠》和《忘情水》，林天王香江演唱会上演唱，反响很好。新专辑正在制作中。顾南打算用这笔钱，去羊城买房。县城的条件跟一线城市远不能比！教育资源肯定是不行的，顾南不能让两个孩子在县城读书。眼下还没办法去燕京定居。先去羊城，再一步步向着燕京迈进。顾南闭起眼睛，睡得很香。夏清雪打开了破旧的衣柜。里面躺着几条洗干净的睡裙。这是顾南前两天去县城最大的超市，给她买的。她随手拿了一条，换上。衣料是纯棉的，穿起来柔软舒适。款式也很时尚。顾南这段时间给她买了不少衣服，还包括羊城、海市买的时髦货！可是，内心抗拒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人，一直没有穿。夏清雪换上新的睡裙，躺在了床上。这一夜，她没有再失眠。……翌日。顾南起了个大早。夏清雪却已经去了县长夫人家里做家政。桌上一张字条。“孩子送去赵婶那里了，包子在锅里，热一下就能吃，吃饱再走。”

那清秀的字迹透着关怀，让顾南感动不已。顾南去厨房，掀开锅盖，拿出还热乎的包子。吃完了两个包子，喝了口水，楼下已经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顾南换了衣服，背起他的帆布包，匆忙下了楼。何东海把店里进货用的面包车开来了。“兄弟，上车，咱出发！”

顾南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次去羊城，除了交稿，他还要带何东海一起去买房。何东海发动车子，边打方向盘边说。“南哥，我想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顺便进个货呗！你跟我说的构思，我觉得能行！”

顾南靠在简陋的车座上，笑了笑。他让何东海进货的时候，多进点VCD、DVD，然后去批发市场进一批碟片回来。家里有店面，顺便做点租影碟的生意。虽然租碟是小钱，但是成本低，来钱快。这些都是顺带的，买房才是未来发财的路子。当下羊城的房价，大部分地区才一千多元一平米。市中心，也才三千左右！谁能想到未来会涨到十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