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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完事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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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星被注射完解药昏睡期间,裴璟衍的手下就已经调查出,这一切都是裴老夫人在背后指使的。眼下老夫人已经被裴璟衍的人控制在祠堂里。同样在祠堂的,还有裴家旁支的几位长辈。他们并不知道老夫人做了什么,都站在她那边,试图和裴璟衍讲道理。只是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期间裴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对着已逝丈夫的牌位哭诉,惹得旁人同情倍生。“……老头子,你去得这么早,留下我孤苦无依的,早知如此,我倒不如早早地随你去了啊!”

她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屈辱。在她闹得不可开交时,裴璟衍过来了。他换了一套衣服,黑色的衬衣,领口微敞,喉结更为突出,稍稍往下就可见那几枚旖旎的红痕,给他一身禁欲沾染了几分活色生香。那长腿迈进祠堂的那一刻,除了裴老夫人,其他人都本能地噤声了。裴老夫人一出口便是质问。“璟衍,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你说清楚,为什么拘着奶奶!今天还是你爷爷的忌日,你是又要把老宅搅得鸡犬不宁吗!”

她理直气壮,还带着强烈的委屈。其他人也都朝着裴璟衍看去,等着他给个合理的解释。裴璟衍肆意冷漠地扫了一眼,视线没有在任何人和物上停留。他径自走到主位上,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举手投足间尽显裴家家主的尊贵霸气。待他再度抬眼,眸中那盛怒之意,只叫众人胆寒,越发不敢再多言。他望向裴老夫人,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把人带进来!”

随即,老宅的管家和一个男佣人被押了进来。两人身上都有伤,尤其是老管家,一只眼睛完全肿了,门牙也掉了一颗。老夫人见此,心绪忐忑不安。“你怎么可以……”她刚想倒打一耙控诉裴璟衍打人,后者身边的徐旺先开口了。“根据这两人的供述,他们提前在厢房动了手脚,致使夫人陷入昏迷,随后打晕门外负责保护夫人的保镖,遂将夫人扛到先生的旧居里,并通过夫人的手机给先生发消息,诱先生前往……”裴老夫人大叫着截断这描述。“不可能!简直是胡扯!”

徐旺没有被她影响,提高了音量,继续把真相披露在众人面前。“并且,他们在床上倒了使人……使人行为异常的药粉。这是两个房间的床单。光是这些东西,就足以让警方立案调查。”

徐旺说完,就有两个佣人端着叠放床单的托盘进来了。上面都盖着一层布。裴老夫人看了几眼,心思不定。她没想到这帮人查起来这么快。可是厢房里的东西,应该早就销毁了才是。只要抵死不认,他们又如何能确定是谁下的药、谁动的手脚呢。老夫人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心中暗自愤愤。只因她并不知晓,就在刚刚,管家和那个佣人遭受了多么可怕的折磨。裴璟衍又看向那两人,眼神冷沉似寒冰。“说,是谁指使的你们。”

管家埋头不吭声,旁边的佣人贪生怕死,嘴快地回答道。“是老夫人!裴先生饶命,都是老夫人指使我的!我也不想的……”裴老夫人老脸上的肉直抽抽。“你这满嘴胡话的东西!哪个指使的你?“我看你是被打得脑子糊涂了!”

其他几个裴家的长辈面面相觑,越来越看不懂了。唯一能肯定的是,根源肯定是祖孙不和。眼瞅着裴老夫人还想抵赖,裴璟衍冷着脸直言,“我看脑子糊涂的是您!”

裴老夫人身形一顿,没想到孙子会当众这般羞辱自己似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我老糊涂?裴璟衍,我可是你亲奶奶,你相信外人的话,也不信奶奶?你说,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人群中,一个和老夫人交好的老嫂子鼓足勇气劝说。“这件事,应该,应该是误会吧……”她这话说了一半,就被她身边的丈夫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警告她不要多嘴。只因他不久前出去方便,亲眼看见璟衍媳妇被抬了出去,佣人说是紧急被送医。所以这件事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裴璟衍不屑于跟别人多做解释。他傲然于世地站立在灯下,身后是裴家几代先祖的牌位,平添几分瘆人的诡谲。灯光照射下,他微微仰起下颌,双眼流转着痛苦的情绪,缓缓阖上。等到他再睁开眼来,那冷淡的面色透着股嗜血戾气,一如被放出笼子的野兽,逮着谁都会狠狠地咬上一口。紧接着,他复又看向老夫人,语气好似掺着冰碴子。“我不知您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我只知道,因为您,还有您手下这两个人,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裴璟衍话一出,就隐忍哀恸一般,紧绷着脸,将其中一个托盘上的布揭开了。众人就瞧见,那条床单上有明显的血迹。见此场景,全场唏嘘一片。刚才还试图为老夫人说话的那位老嫂子,此刻抚着胸口看了眼自己丈夫,庆幸有丈夫的制止,她才没多嘴。就连裴老夫人都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裴璟衍。“孩、孩子?!”

裴璟衍将布重新盖上,手握成拳状,额头青筋突显。他那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锋利、危险,同时又隐忍着伤痛。“我的妻子,她怀孕不足两个月,因为您,她现在躺在了医院!”

裴老夫人浑身一颤。她本就对这两人的婚事持怀疑态度,本想着,给这两人用药,如果真如秦卓所说,他们还没有同房,说明这婚事多少掺了点假,那就借此机会破了裴璟衍的情劫。要是早就已经同房了,就说明裴璟衍是真的在乎那丫头的,那就在这之后,想法子把那女人弄走,让他也尝尝失去的痛。而她做这些,就是想换个听话的儿孙掌控裴家产业,好过裴璟衍事事与她作对。或许太迷信、太荒谬。但她也是被逼得没辙了。可是……现在全乱了!她压根没料到沈茉莉怀孕这一茬!沈茉莉要是真的怀了孩子,百分之百受不住那药的!可转念一想,这不全是她的责任啊!是他们夫妻俩没把握好分寸,是他们伤了那孩子……若老夫人只是让人给裴璟衍下了药,裴家几位长辈还能求求情。但这孩子都没了,事儿确实闹得太大了!接下来不管裴璟衍做出什么处理,都是合情又合理的了。裴璟衍转身面朝着那些牌位。众人只看得到他的背影。而后又听到他万分失望地对老夫人说:“今晚当着裴家列祖列宗的面,您该给个交代!”

裴老夫人是个传统的女人。她此刻真的无颜面对那些牌位。可就这么认下这罪名,她也不愿意。“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再说,那女人来历不明,她怀的不算是裴家的子孙!”

裴璟衍背对着她,掷地有声道。“祖孙一场,我也不想将此事闹到警局。“但是,犯了错就要承担。“即日起,老夫人禁足主院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出!”

裴老夫人怒气横生。“什么?禁足?你……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她仍然没有因为孩子的事而自责愧疚,反而觉得裴璟衍过分。裴璟衍直接无视她的吼声,冷冰冰地视线扫向其他长辈。“有人觉得我这做法不妥么。”

他们纷纷摇头,有些还感觉裴璟衍已经算仁慈的了。毕竟他这是失去了一个孩子啊!禁足又算什么呢。只是不理解老夫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只是因为不满那个孙媳妇吗?最终,在人证物证具在的情况下,裴老夫人被禁足了。以后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老宅的主院内,连通讯都被限制,最大的亲信管家也被赶走了,可谓是孤立无援。处理完裴老夫人,裴璟衍就着急去医院了。裴家那些长辈们目送他离开,神情各异。有人同情他失去孩子,也有人觉得这是他坏事做尽的报应。那老嫂子的丈夫马后炮得悄声道。“我先前就看见了……当时璟衍媳妇那脑袋耷拉着,露在外面的腿也僵了,看起来真的怪吓人。”

妇人们啧啧摇头,“真是天可怜见的。好在年轻,养养还是能再怀上的。”

……等裴璟衍上了车,关上车门,坐在后座的南星才从毯子里伸出胳膊来。她一副被憋坏的样子,睁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脸茫然。说是送医院,其实她只是坐着车转了一圈。医院那边早有其他安排,都不需要她露面。裴璟衍看她安安静静的,凡事听他安排,不吵也不闹,心情有些愉悦。他帮她扯下那碍事的毯子,语气携着些许温和,安抚性地说道。“完事了。我们这就回家。”

南星只觉得他比自己还会撒谎,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人了。正在她愣神时,裴璟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语气熟稔:“怎么还这么凉?吓到了?”

南星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只有闪现的一刹,却还是让她产生本能的抵触,立马挣脱了。这嫌恶的动作,使得车内那短暂旖旎的气氛瞬间冷却。裴璟衍眸中也拂过一道不显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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