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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道：“当日郑氏助纣为虐，害死了我母亲后，良心备受谴责，神思恍惚，疑神疑鬼，总觉得母亲的冤魂来纠缠她，终于承受不了。她不敢留在王府，急急请辞回乡。临行前，将真相告诉父亲。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问罪于陶姬，但陶姬却矢口否认。加上当时她又有了身孕，后来更诞下了一对双胞男婴，父亲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还封了她当侧王妃，以前她干过的坏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杨逍忍不住说道：“平南王实在糊涂。”

云轩气恼道：“我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何陶姬一直都不喜欢我，原来我根本不是她亲儿，只是她抢夺过来争宠的工具！她生了两个弟弟后，更加处处针对我，还怂恿父亲废除我世子之位，一心想让弟弟取代我的位置。为了保住世子之位，还要替我亲母报仇，我决定捉她的痛脚，拉她下马……有一回，我发现她在花园与一个侍卫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我怀疑他们有染，于是开始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胆大包天，屡次在忆柔殿私会，还干出那等荒唐之事！”

杨逍道：“所以，今晚你潜伏殿中，就是想将他们这对奸夫婬妇捉个现行？”

云轩道：“没错，只要我命人强行搜查忆柔殿，那个奸夫肯定跑不了。可我没想到，那么快就打草惊蛇。”

杨逍道：“我隐身花园之时，就瞧见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快步离开，想来是那奸夫闻风先遁了。”

“都怪我一时心急，冲动误事，没有计划周祥，白白错失了这个扳倒她的机会。”

云轩叹道：“自从法蒂玛公主和我母亲死后，陶姬在王府一人独大，她安插了很多耳目在府内，我的行动都瞒不过她。我势单力薄，斗不过这个老谋深算的妇人。”

听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无关痛痒的家事，杨逍差点都把正事都给忘了。见他提起法蒂玛公主，杨逍顺势问道：“是了，听说法蒂玛公主嫁到中土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白玉牛吊坠，秦兄弟可知这个吊坠在哪里？”

云轩道：“在接生婆郑氏那里。陶姬当年为了拉拢郑氏，正是用这个吊坠来贿赂她。”

杨逍急问：“那郑氏如今在哪里？”

云轩道：“当日她请辞回乡，听说是去投靠女儿了。她女儿的夫家在汉阳……啊，是了，郑氏曾经对人提过，她的女婿，正是有‘江南金鞭’之称的纪英。”

“啊，原来是他，那就糟糕了……”杨逍道：“弥勒宗曾向汉阳纪家招降，纪英不从，府中三十三口皆死于其手，不知那郑氏是否也已经……”

云轩奇道：“杨兄弟，你冒险潜入王府，只是为了找这个吊坠吗？”

杨逍点了点头。

云轩哈哈一笑，道：“咱们平南王府的珍宝何其之多，你想要什么吊坠，直接跟我开口便是了，何必只盯着那白玉牛吊坠？我家还有很多珠翠首饰，你是想要来送姑娘的吗？”

杨逍讪笑道：“秦兄弟的美意，杨某心领。只是，这个吊坠不是用来送姑娘的，而是一件破阵的法宝。当中利害，请恕杨某不便明言。”

又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虽然纪家不幸被灭门，但我还是要去汉阳看看，说不定会有郑氏和玉吊坠的下落。”

※※※※※

这日苦儿又挨范遥的骂。

事情始于早上苦儿在书房打扫卫生时，不小心将他书案上搁毛笔的笔山打翻，毛笔上溅了几滴墨水出来，弄到了一幅画卷上。范遥似乎十分爱惜那幅画卷，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他言辞激烈，说苦儿是个粗心大意的废物，又说她笨手笨脚干不好事情，又叫她马上收拾东西走人。这些刻薄的话让苦儿很委屈，也很伤心。

苦儿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一个人躲在凝翠园难过。

适逢黛绮丝在园中练剑，她听得不远处隐隐传来哭声，有些诧异，便悄然寻去，却见原来是一个丫头独坐一棵松树前哭泣。

黛绮丝问：“是何人在此处哭泣？”

苦儿听见有人来了，连忙擦擦眼泪站起来。

黛绮丝一见之下便认出了她：“哦？是你？”

苦儿也是一愣：“小姐？”

黛绮丝见她纤细柔弱，泪光点点，楚楚可怜，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极其难过的事，不禁对她有怜惜呵护之意，问道：“你怎么啦？干嘛躲在这里哭？”

苦儿忍泪道：“谢谢小姐关心，我没事……”

黛绮丝见她作婢仆打扮，向来婢仆哭泣，大多是受了主子的气，于是又问：“你是在哪个堂中当差？是不是受欺负了？”

苦儿低头，扭捏半晌，才说自己是遥空堂中的婢女，名叫苦儿。

黛绮丝心中一凛，皱眉道：“哦，原来你就是苦儿……范右使为什么要骂你？”

见苦儿的眼神中又是惧怕，又是惊慌，又是委屈，想来被骂得不轻。

苦儿不敢直说，只说是自己粗心犯错，黛绮丝觉得她这般怯生生的神情，竟是格外可怜可爱，便柔声道：“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虽然我在明教中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范右使跟前还是能说得上两句话的。”

苦儿听她这么一说，忙问：“你能让范右使不再生我的气？”

黛绮丝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情。”

苦儿就把弄脏画卷的事跟她说了。

黛绮丝听罢，沉默片刻，问：“那可是一幅鸢尾花的画？”

苦儿点了点头，诧异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黛绮丝叹了口气。

原来，这幅画是范遥亲笔所画，欲送给黛绮丝的礼物。鸢尾花是波斯的名花，范遥为了讨好黛绮丝，想将这幅画送给她。鸢尾花象征爱情，代表长久思念。黛绮丝当然知道范遥的用意，于是找各种理由婉言拒绝他的画。范遥送了好几次都送不出去，便只好摆在书案上。

如今听见范遥又因这幅画卷迁怒于苦儿，黛绮丝十分无奈，心中微感腻烦，只好强笑道：“范右使性情乖张，对一些事物太过执着，你不要与他计较。你别害怕，过几日他自己想通了，就不会怪你的了。”

苦儿嗫嚅道：“希望如此。”

黛绮丝微微一笑，拉着苦儿的手坐下来道：“是了苦儿，听说涌云山一役，你为本教立下大功，按理来说，应该得到教主重用才是，怎会去当了范右使的婢女？”

苦儿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道：“范右使武功高强，我想跟他学武……”

黛绮丝瞧她这般神情，心眼里可一个透亮，转而笑问：“哦，那你跟他学了什么武功？”

提起武功，苦儿倒是兴致勃勃，道：“范右使让孟大哥教我武功，我跟他学了一套很厉害的剑法呢。”

“孟铭扬吗？”

黛绮丝识得此人，赞佩道：“他的成名绝技，是新月剑法。新月剑派是西域第一剑宗，新月剑法也是西域第一剑术，我一直都很想见识一下呢。”

苦儿笑道：“小姐，你想看新月剑法吗？我可以耍给你看！”

“好啊。”

黛绮丝含笑点头，将手中长剑递给了她。

苦儿站起身来，手中长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当下将春花秋月、步月登云、飞星逐月等剑招逐一施展出来。

黛绮丝看罢，已知大概，道：“苦儿，你的剑招使得不错，但可惜内力不够。”

说着，捡起一根长长的树枝，向苦儿攻了过去。

苦儿反手一挡，反应迅速地防守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