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诺大动静，到便宜周如了，那么多人听说他来租房，连续喊出几家愿意出租房屋的户主，很快租好了一个小院，两层楼房，院门大，面包车也能开进去。关键还便宜，一年才一万块钱。院里有三棵葡萄，六棵苹果树。前后两个菜园。

签合同，付钱，拿钥匙。弄好了天已黑，红光老板向水波浪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来，问什么时候把菜送到。

周如对他说还要一个小时。三十多公里，路不远，却是城里，红绿灯多，跑不起来。

只要能来，管顾客排着队急去，红光老板倒不急了，他对顾客说明了，这种菜很难弄，今天还要晚一小时。

顾客表示理解，那么好吃的菜，要像普通菜一样随便种出来，众人倒不信了。

周如开了面包来，里面的座位在买车时，都让工作人员给卸下了。满满当当的装了六七百斤菜。

周如还给林名芳留了一百多斤。现在，周如已根据产量，每天种多少，能收多少，都有了大致的了解，并把南瓜冬瓜适量减少，多种笋瓜，大辣椒。这些东西价格高，也摘的快，别看辣椒，时间山洞里面长的个大，七八个确保一斤。

林名芳正坐在门口出神，店里没有人，她在哪里都合适。周如把车停到她身旁，她都没察觉。

“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周如站在她对面良久，不见她有反应，只好先打破沉默。

林名芳看清是周如，脸立即红了，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反正不是想你。”

但声音太小，到底是想你还是不想你，实在弄不明白。

“过秤吧！”

周如打开后车厢，对林名芳说。

“唵？有菜？”

林名芳两只手像打鼓点一轮番捶着周如胸膛，又一次问道：“真的给我弄到那种菜了？”

“自己瞧去。”

周如抓住林名芳的两只手，林名芳挣扎两下，便不在动了，任由周如抓紧。

“你怎么天天一人在这里？你老公呢？”

周如放开她的手，钻到车里卸菜。林名芳在外面接。她说：“我们刚结婚三天，他就被抓走了，涉嫌贩毒，一夜抓了七十多人，我们还是轻的，预计判四年半。”

“真贩毒的都枪毙，他只是喽啰吧？”

周如多少还懂点法。

“我也不知道，据他说，他只是服务生，老板让送什么就送什么，那晚也逮到好几个吸毒的，都指认是从他手里拿的货！”

“这样的小角色，要是是有关系，可以放出来的。”

周如感觉她老公也太无能，连帮凶也算不上，弄四年半牢饭当饭票。

“怎么不离婚的？”

“不能离！”

林名芳坚定地说：“当初我跟朋友去KTV，两伙人为我打起来，是他替我挡两刀我才没死，他与我有救命之恩！”

周如懂了。

林名芳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

算好账，周如问她几点走，表示可以顺便载她，两人同路。林名芳羞涩地推辞了。她说：“还有三家烧烤，夜间有时缺菜，临时到她这里补，她关门走了，会耽搁烧烤摊少挣钱。”

“这傻丫头！”

周如走掉，昨晚又投两篇小说出去，今天还要修改，争取年底，把以前的存稿全部修改好，投出去。

他把车停在烟草小区不远的停车场，一天一夜收十块钱，如果办长期卡，打八折。周如问保安，得明天白天办手续。便步行回去。烟草小区倒可以停，他不想让人看见他买车。

从眼下情况看，两家卖菜老板都还本分，没有跟踪他。周如也暗暗祈祷，但愿两家老板一直本分做生意，就可以长期合作。

连续几天，周如都要跑一趟流花村。他找人在小楼四角装了高清摄像头。每天去了，都要仔细检查一遍，然后在院里装好菜才回来送货。

红光老板七百斤，林名芳二百斤，虽然少点，林名芳的店还是火了，有这二百斤扯着，别的货也搭配卖的动，每晚见周如，眼睛里的水也愈发潮动。

但周如还是喜欢蒋玲玲。蒋玲玲那份态势太好，很少女人能泛滥出来。林名芳也漂亮，就没有蒋玲玲那个味道。

老婆惊喜地打电话过来说：“你的小说发了，还是那篇啊，我看了三四年了吧？都能背上来！”

“样刊寄回家了？”

发小说，比周如每晚收几干块钱要高兴。

“两本，那一本让闺女拿走，说去他的家炫耀炫耀！”

“我知道了，我离编辑部近，明天去买十本二十本来。”

周如说到做到，上午把一天的活干完，吃过午饭，准备去杂志社。第一次见编辑，该送些什么呢？

他想了一会，认为编辑也食人间烟火，老太放在桌上的香烟就不错，不然再加些辣椒西红柿黄瓜豆角。

他不知编辑部里有几个編辑，准备了十份菜，每份装满一只箱子。另外，又到公司门面，弄了九条烟，连老太放的一条，正好十条。

几年前就背熟了地址，周如没走过，他开了导航，离这里有十一里路。现在周如有车，也不怕这几里路。

买书到很容易，到一个大厅里，去柜台开了一百本的票，，很快有人直接给扔车里。

难的是找编辑，他调出那天的号码，正是杂志上写的偏辑名，鲁川，据说是业界最严肃的编辑。电话里听说周如到杂志社了，立即叫他上四楼。

这是要与心里最庄严的神见面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周如拿出古井水灌下两口，敲响了第一编辑室的门。鲁川带着眼镜，看出了周如的紧张，笑着说：“你五十四，我也五十四，你写我编，有什么紧张呢？”

“都是从小盼着，硬把你盼成神了！”

周如说出来后，心里一下放开，居然与鲁编谈的对味，投缘。临走时，给老鲁说了车里带了烟和菜，老鲁想想说：“烟就不要了，你把菜留下，我替你分给几个编辑，特别诗歌编辑严水群，说两年前在本刊发过你的诗。”

周如把十箱菜弄到四楼，倒底偷偷把烟也留下，买都买了，而且，烟酒也不算贿赂。老鲁也是烟鬼，今天，把周如当成客人。生生地忍住没抽。但桌上烟灰缸里许多的烟屁股告诉了周如。

他一路手指不住在方向盘上敲。渲泄着心中的高兴。五十四了，终于在省刊上发了中篇。六万多字呢。自我感觉，以前不算作家，现在是了。

停好车，天还早，顺便用身份证办了停车卡。一路哼唱着到宿舍门口，那里已经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周如认识，就是那天坐在店员旁边收人参的家伙。

一见面，那人拽住周如，生怕周如跑了一样问：“你还有人参吗，我们还需两棵。”

“人参，还真有，不过你先松开我，这里没有，明天找人送药店去。”

“别送药店了，明天我来取，记住，千万别让我失望，真治好病以后，会有你想不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