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去兴州

周如想的太天真了，他还在去兴州的火车上，迷迷糊糊要睡着，金融作家崔成亮就打电话来核实说：“你真跟鲁丽上床了，嫂子多好的人，你要找也找个比嫂子年轻又漂亮的，睡鲁丽，怎么能脱得下衣服？”

“滚蛋！”

周如跟崔成亮私交甚好，说话不需要留情面。挂了电话后，脑袋随着列车颠动才清醒过来，一惊坐起，自语道：“跟鲁丽睡觉？崔成亮怎么会造如此榫合的谣？

身上差不多淌汗了，他急忙又打回去，崔成亮一接电话他就急着问：“你说跟谁睡觉？”

“跟鲁丽呀，好多人都听马爱亭说了，你亲自给马爱亭打的电话说的，肯定错不了，怎么样，旱田滋味如何？”

“什么旱田？”

“装，继续装，鲁丽老公半年没回来了，那小块田旱的冒烟了吧？”

周如听崔成亮说着，还不怀好意的偷笑。

都是一群流氓！周如无可奈何的挂断电话，再也没有一点困意。准备恶狠狠地给马爱亭打电话的，按完号码后又犹豫了，接通后说什么？电话是自己打给他的，亲口说的话也能不承认？

没逮到黄鼠狼真弄了一身臊。

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思索鲁丽下的哪盘棋，电话又响，居然是老婆打来的，她问：“昨晚喝酒喝到几点？”

“九点呀，怎么了？”

周如有些懵，还是如实回答。心中暗想，别是老婆也听到风声了吧！

“我去老曹那核实过了，确实是九点，监控上显示你进去后就没出来，结束后回家正好九点十五。不知谁造的谣，说你昨夜里跟哪个鲁丽睡一夜，丰华妹刚打电话跟我对证的！”

“你信吗？”

周如有点气短。

“嘿嘿”老婆傻笑说：“昨夜我们做的什么事我们自己清楚，哪轮的到那个逼丽屌丽的。

还好，真得感谢丰华弟妹。丰华的全名叫郑丰华，马爱亭的夫人。周如与马爱亭交好，两人的老婆相处更是无话不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如茫然 的盯着中铺的底板，中铺是个漂亮的小少妇，肠胃不好，不停地翻来覆去，也不停地像雨打地面样向外嘣着小屁，声音是不太响，味道刺鼻，幸好是睡着，要是醒着，一定会孬的脸红。这会又说梦话：“抱紧我，抱紧我……”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老公，还是情人？她不会像马爱亭一样普爱吧？

天笼明，火车到了兴州。城市还在沉睡，站台匆忙的脚步声似乎打乱了他们的好梦。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上和乘客的心里，都湿漉漉的，接客的人，有的举着牌子，有的沉不住气，在那里蹦跳看喊。

周如一眼看到人群中，有个瘦高个举着他的名，沉稳的站着。周如知道，这是程老哥的远房弟弟程坤。

关键是他一身保安衣服，与别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周如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周如，谢谢你大早上来接站。”

“你好，我叫程坤，早就看见你过来了！”

这个人可真好，早就看见了却不吭声。

雨后的风不停地输送着凉意。周如的二大衣有了单薄的感觉。他提着包跟在后面，向广场外走，出租车的吆喝声，摩托车的讨价还价声音，让省会城市莫名的亲切起来。

在地下车库，程坤的一辆破面包寒酸得揪心。

“不嫌我车破吧？”

路上，一直谨慎开车的程坤忽然问一句。

在武汉，周如也开的破面包给人送货，他哪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叹气问：“我与程立老哥关系好，不代表我有他的身份，我也蹬过三轮车，嫌车孬，又有什么用，不还得蹬？”

“你老弟行，场面话交待的利索，谁听谁心里舒服，怪不得大哥交待，要好好帮你，看来老弟早晚要发达。”

有个老头不顾红灯，硬朝前走，几辆车都在鸣笛，程坤不理会他们，直到老头完全过了车头，才启动车子。

工作的地方是兴州烟草小区，属于老旧小区，十六座宿舍楼，统一六层高，外面新刷了褚黄色墙漆，道路，绿化，以及公共没施，刚刚修整过，给人感觉像刚刮过胡子的中年人，精神，干净，有条理。

物业有专门的小院，三层的办公宿舍一体楼。待遇挺好，每人一个单间，楼上的单间占用光了，周如被安排在楼底下。隔壁是物业办公室，物业办公室那边是职工食堂。周如记得程老哥说过，包吃包住。

刚把宿舍整理好，程坤来吆喝他去吃早饭。食堂像快餐厅，包子，油条 ，花卷，煮鸡蛋，四种稀饭，碗递过去，服务员问清你要豆汁还是菜弼，马上盛好，周如拿了四个菜包，一个鸡蛋。

程坤能吃，要一根油条，六个肉包，三个鸡蛋，外加两碗稀饭。

第一次见面，周如自然不会取笑他。饭量各有不同，多吃能干活。

吃过饭，物业已上班，程坤带着他办理入职手续。值班的女孩休息，经理童套亲自给操办。

手续填完，童经理递给他一套花匠服和一把钥匙。周如有点楞住了，不解地问：“不是保安吗，怎么变成花木修理工了？”

程坤得意的说：“花木修理工月工资四千三，比保安多三百块，而且上面属物业经理直管，长白班，夏天还有一千块钱的降温费。不是经理看上的，想去修剪花木，还掛不上号。”

尽管周如不懂修剪花木，还是给程坤面子，又一次感谢经理。经理老头说：“我看着你投缘，好好干吧，你的任务就是让花草看着整齐就行。”

周如打开工具室，居然还有电脑，画面显示的全是小区各方位的花木监控，他不想在画面上检查，决定亲自去转一圈，掌握第一手资料。

小区虽大，周如把它分成五份，星期一至星期五，每天一份。他悄悄的在分界地方做了记号，每一份他又分成两半，上午下午各做一半。

有了目标，周如便好努力了。现在刚出正月几天，地气未上升，树木没有发芽，周如只好摸着剪力，尽可能的把它们修的更整齐些。剩下的时间，他开始浇水，今年雨水少，他来的一路上，不少农人在给庄稼浇水。

吃晚饭时，马爱亭打来电话，周如放下筷子，跑到屋外接电话。

马爱亭不知想打听什么的，张口却问：“你在哪了？”

“在兴州！”

周如答到。

“在兴州干什么？”

马爱亭追问。

周如忽然想跟干弟开个玩笑。看看干弟本什么反应。随即说：“在诗刊编辑部帮忙。”

“什么！”

马爱亭果然反应强烈，不太高兴地问：“当编辑？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去，那主编怎么回事，缺编缉怎么会找你呢，我给顾主编打电话。”

周如一下楞在饭堂门口，马爱亭什么意思，在他眼里，自己居然是林黛玉啊，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