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去不去兴州

周如知道天机不可泄漏，所以为什么去省会城市发展，内里包含什么意思，周如就没敢问，问了大师也不会说，但大师一定会把他看俗了。

经过一夜间，周如似乎悟到了什么，有些人对地名比较忌讳。比如三国演义里的凤雏庞统，死在落凤坡。于禁进了灌口。他呆的老家是平州市，州与周谐音。平周，周肯定起不来，起来也会被不停的平下去。年上平州统计的一百零三个干万元户当中，真的没有一个姓周的。你说是巧合也行。

而省会城市的名字叫兴州，听着就意气风发，兴周，周如去了，肯定要兴旺发达的。

他先跟老婆说了去兴州的想法，老婆坐在沙发上，非常为难，她首先不想到老了要两地分居，但不去似乎不行，从武汉回来时，手里有五十多万块钱，两年下来，家里一样大东西没添，存款只剩三十万了，现在儿媳妇挺着肚子，早晚要生，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你去吧？这次一个人在外，一切小心在意，准备去干什么？”

闹了半天，老婆仍不知他去干哪一行？

昨晚回到家，程老哥给他打电话，说他有个弟弟在新兴区烟草小区做保安，建议他先去占住脚，以后瞧机会再发展。

周如决定顺其自然，给老婆说去做保安。都五十四岁了，好多地方都嫌岁数太大，对他不感兴趣，做保安正好。一辈子当老板，老了要出去给人打工，不知能否吃的下那口气？

老婆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今天晚上跟马爱亭约好了，明天是妻侄尹正大约的，后天晚上坐绿皮火车走。

“还是早一天死走的好，你看看，天天都是喝，脑子都被酒精烧坏了，还要写什么大作，要拍电视电影的，下辈子吧！”

在外地时，周如每天喝的晕乎乎的，但那是应酬，老婆认为是应该的，在家里喝的都属闲酒，在可喝可不喝的范畴。

周如“嘿嘿”笑着，避开老婆的不满。九岁小孙女不解地问周如：”爷爷，你为什么不听奶奶的话，为什么天天喝酒？”

小孙女叫周洁，在武汉生，那时，周如纠集二三十个汉子在市场打零工，他接活，手下的人去干，每票活抽十块钱。尽管周如谈下来的活含金量不低，那帮人仍对抽去的十块钱不满，一直嘀嘀咕咕。开始，周如也没理会，后来那帮人想出个办法，活干了一半找借口加钱，弄得主家非常不满，那帮人也摆明了态度跟周如说，不愿支付十块钱的提成。

老天饿不死瞎鹰，正当那帮人闹腾时，市场出了一个闲摊位，如果那帮人不闹腾，周如每天稳收入几百块，养家糊口之余还有剩，还真不愿拿钱租摊位，现在那帮人直接把他推到沙滩上。周如二话不说，直接拿下，堂堂正正的做老板。不跟那帮又没头脑，出力也会耍奸的人一块混日子。

那帮人少了十块钱提成，开始从心眼里高兴，但一跟来雇人干活的老板接触，发现了不对劲，明明同一票活，周如接的二百六十块，两个人一上午轻松搞定。到了他们手上，老板只出一百五十块，第一批人不干，下边立即有人接走。

本来一上午能挣一百三十五的，变成挣七十五。周如在的话，他们可以倚着墙抽烟，吹牛，也可以铺一张纸皮打争上游，斗地主，炸金花。等着周如排名喊就行，大家都象好朋友，好伙伴。如今来一个雇主，大家像马蜂，一下围上去，把雇主吓一跳。

面对多人，雇主压价也有选择，因此价格越来越低，那帮人有时一天累的该死，还没有周如在的时候挣的一半多，半个多月后，众人回过来味，又去摊位上求周如，周如早知道他们会这样，指着摊位说：“我已经有事做了，每天收入比往日可观，不需要回到从前了。

从一个卖冷冻品的小老板，到批发冷冻商，周如努力了九年。封城之前，周如提前跑出两天，还要感谢小孙女，怕她那么娇小，万一传染上了，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及时做出撤回决定。

周如问小孙女道：“爷爷要去外地，你会不会想爷爷？”

小孙女眼圈发红说：“我从小是被你和奶奶带大的，你不在跟前，我肯定想你啊！”

“唉一一”周如叹口气。儿子在一家私企单位当一个车间的副主任，月工资四千左右，儿媳妇没工作，好吃又喜欢花钱，每个月还要贴他们两千。要是不出去，照目前的花钱速度，三年后便手头空虚，现在出去哪怕做个保安，月工资四千，一年要五万，明年老婆也够五十，可以领退休工资，拢拢总总的，又能多撑三年，足够周如使用退休工资了。

晚上，到了马爱亭指定饭店，东道主当然不是马爱亭，这家伙少有的抠门，溲到屁股眼里能扯出粘丝。这么说吧，周如请这个干弟喝了无数次酒，这个干弟也请过周如几次，每次都是别人掏腰包。他有天生的艺术细胞，把每一场酒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周如从小命格硬，不好养话，必须要拜四个蹄的人为干亲，才能顺利熬过去。这个风俗在那个年代很普遍。父亲当时在肉联厂杀猪，与马爱亭的父亲是亲密同事，此事一拍即合，马爱亭的爹成了周如的干爹。

到周如接班时，马爱亭的哥哥马爱彬也接上了班，周如与他相处亲密。那时马爱亭在上学，后来肉联厂垮掉，周如被食堂班长的哥哥骋去武汉的餐厅当厨师。马爱彬求爷爷拜奶奶，到一家小学当体育老师。他的少林长拳打的异常好看，在他执教的六年里，有十几名学生在省里武木大赛中拿过名次。很快，他被调到体委，到现在还是体委副主任。

周如当厨师的饭店，经常有一帮文人相聚，周如在肉联厂时，经常发表文章，在平州市有些名气。到武汉大地方，自然胆怯，隔了好久，周如才和他们混熟，在他们指导下，周如写作水平突飞猛进，不停地在各大刊物发表诗作。

偶有回家，与马爱亭吃饭时，周如才知道马爱亭也是同道中人，而且已经爬到作协秘书长之位，还算是周如领导。

一桌子熟人，周如坐下后，目测一下，应该是那个叫徐令的人请客，他的父亲在法院工作，他自己又开个律师事务所，混的风生水起。他偏又爱写几笔。此前听马爱亭说过，徐令想加入大彭市作协会员。请请马爱亭的酒合情合理。

坐在马爱亭身边的是美女诗人鲁丽，周如也在平州诗群里，马爱亭是群主，每月的同题总得她先交卷，写的好孬姑且不论，最大的特点是把别人的句子借来用，吓的几个常在刊物发作品的人，写了同题诗都不敢在群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