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缓过神，发丝散落在外套上，在风雪里微微飘起。她低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稳重——

“陆忱…”她低头郑重地喊他。

“我在”陆忱抬头看沈听眼里蒙着还没来得及抹去的泪水，声音也温柔起来。

“所以…你刚才说的…都算数吗？”

语气柔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也是一种不强求的顺其自然。

“算数，永远算数”他明白她的清醒，没关系他愿意用一辈子去等，去爱，他的目光坚毅果敢，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好，那…那你要说到做到”她笑笑，雪下的渐渐大了起来，忍不住有些瑟缩。

陆忱慢慢起身，拉住沈听的手，冰凉，他宽大的手掌握住，揣进口袋里，拉住沈听轻轻抱住她，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用身体温暖着她。

漫天的雪花，绽放，飞舞，飘落——

“沈听”陆忱开着车，假装漫不经心的喊她，沈听靠着车窗眯着眼睛，有些疲倦，还是出声回应他，“嗯？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记得我年少时最黑暗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神。她比我小五六岁吧，说起来挺可笑的，十七八岁的人被小妹妹感动了。那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闯进了我的生活，她特别像一道不刺眼的光，和月光一样，虽然微弱，但是很柔和。其实，于我而言，那是我的救赎，是我全部的希望……”陆忱随意地诉说着，语气有些沉重。

“嗯…所以我猜那个女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沈听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然后恢复平静。

“你猜的没错，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是那种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当时她还很小，我想等她长大，成为她的依靠，后来我出国了，对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妈妈走后的头两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也是她撑着我走到今天的，说起来搞笑，就因为一个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能让我熬过去，但是她的眼神清澈，无可替代…”陆忱自嘲的笑了两声，转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沈听。

“然后呢？回国之后，你有去找她吗？”

沈听时不时点点头，她很专心的听着，陆忱的故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吃醋，她只觉得陆忱很可怜，但很幸运遇见了他的光，不过隐隐约约感觉这个事情有点耳熟。

“然后啊…”陆忱意味深长的顿了顿，“然后…等过了十年，上天让我再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小妹妹了。她变得冷艳，优雅，大方，能力出众，而且…”

“而且什么？”

沈听坐了起来。

“而且…她一身傲气，牙尖嘴利，清醒的让人望而生畏，不过唯一让我确定的是她身上有很清淡的花露水，这也算是我第一次闻香识人”陆忱笑着说。

“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沈听越听越像自己，忍不住狐疑起来。

“我记得刚见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后来请她吃饭，她还拒绝过我好多次，怎么请都不肯，还跟别的男的坐在一起吃饭，对我爱答不理…”陆忱话音落下，刹车停在了江柏，他转头看着有些发愣的沈听，笑容在他眼眸荡漾着——

沈听有些吃惊，“是我，居然是我，竟然是我？”

“是你，沈听”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的格外坚定。

他说完就下车，帮她拉开了车门，沈听下车时，陆忱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头，沈听抱着花，陆忱帮她拎着吃的，手里拿着半杯奶茶。接待的人看见是自家老大，忍不住八卦“沈总，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前台的人一个个都一脸吃到瓜的样子问沈听，沈听微微摆手，有些慌张，陆忱把手里的吃的放下“都给同事分一分吧”她佯装镇定的吩咐着，“还有，项目进度让小刘送一趟。”

说完就就赶紧走向办公室。

陆忱倒是笑的自然，“不用好奇，她是我女朋友”他看着沈听匆匆忙忙的背影，追上去，十指牵住沈听的手，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永远这么冰凉，有些细密的汗在她手心里，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不出意外，公司上下都传疯了，齐晏一个电话打过来“陆忱，没看出来，你这么快，是不是一时兴起！可以啊你，沈总都被你拿下了？”

陆忱的电话开着免提，齐晏几道声音透过电话，一清二楚。沈听坐在转椅上看着电脑上的方案，一只耳朵竖起认真听。

“这什么话？我喜欢她也不是三天五天的，更不是一时兴起”陆忱很平淡的解释着。

等他放下电话，“所以，不是一时兴起是什么”

“日积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