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刺杀，只怕所有人都会察觉到不同寻常。孙家虽蠢，却也不见得会选择与整个朝廷为敌。李贺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离开。关朝在门外等候多时，这时走进来却不敢看冯昭。冯昭轻敲了两下桌子，“多话。”

关朝单膝跪地，“我不懂。”

冯昭见他如此执拗，只好放缓语气，“账册的事我都知道了。”

关朝猛然抬头，着急道，“她说了她不会告诉您。”

冯昭忍俊不禁，起身拍拍关朝的肩膀，“女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还有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这么隐蔽的事肯定不会是外人与她说的。”

关朝继续沉默。冯昭走到门口，笑道，“关朝，做事动动脑子。”

关朝默不作声。那天晚上何一棠哭的那么狼狈，谁能想到会说出来，况且她平日待人也仗义，哪能知道这就给卖了。这能怪谁，只能怪关朝自己不懂算计。冯昭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关朝，你去查查何一棠为何会与孙福起争执，还有那天玉楼台的对话，我要一字不差的知道。”

关朝答是，先行一步回京。冯昭已经回到房间，何一棠已经梳洗好坐在一边吃饭。见他进来也不起身了。冯昭打趣道，“不守规矩了？”

何一棠假笑道，“是你先开始的。”

桌上的菜品诱人，罕见的送来了一只烧鸡，色香味十分诱人，冯昭坐到桌前，正要夹筷子，被何一棠厉声吓止。“你尚未恢复，不可乱食。”

说完从手边端来一碗粥，很欠揍的说，“这个才是你的。”

冯昭牙痒痒，戳着碗里的粥，“何一棠，你皮实了？”

何一棠撕下一只鸡腿，香喷喷的吃起来，“你不能动我。”

桌上饭菜飘香勾着味蕾，冯昭当然不想早死，他得为自己的身体负责，可这不妨碍他想逗一逗何一棠，暧昧的声音响起，“我不动手，可以动别的。”

鸡腿掉在桌上，筷子里空空荡荡，早上的事还在心底藏着，时不时就冒个头反复碾压心口。“你不要过分。”

何一棠重新夹起鸡腿安安静静的啃食。冯昭看着一下怂成鸵鸟蛋的何一棠，心中连连失笑，“过两日就该回去了。”

何一棠迅速扒拉完饭，胃里温暖十分，“我不回去，还有事。”

冯昭不解道，“为什么？因为孙福？”

何一棠放下碗筷，“孙福算什么，有你护着我。我是要去乔家谈一笔生意。”

冯昭喝了自己碗里的白粥，“冯府能养得起你。”

何一棠一下一下将凳子挪到冯昭身边，“冯大人，我若是没猜错，你的银子早就捐给这儿了吧！”

冯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冯府的银子可不止。”

何一棠也爱财，顿时两眼放光，随后又收起过于明显的眼神，“那也不好，我总归是要自己挣钱的。”

冯昭沉思一番，也好。秦王的妻子是太原王氏，也能顺便在那儿找找山西的风土残卷，回去还要修撰大典，乔家也是有名的晋商，若是与这两家搭线拉桥，也有些好处。“你若是要去，我与你一起。”

何一棠点点头。冯昭摸了摸何一棠的头发，“你好乖。”

很好，何一棠又想起早上那个羞耻的吻，百思不得其解，冯昭喜欢她吗？不喜欢为什么要接吻呢？她的耳朵攸的红起。冯昭又说，“回去就昭告府上，你以后不必为奴为婢，我给你批单独的院子。”

何一棠不知冯昭在想什么，说这样的话是让人误会什么？什么身份会给特批院子，夫人？还是妾室？她想不明白，冯昭也不给个准话，她也不想再去问，“好。”

她的面子薄，这样的话断然问不出口，若是被说自作多情，可就抬不起头了。何一棠不再说话，双手绞在一起，窃喜中带着不安。眼前的她实在没信心让冯昭喜欢。高官贵人们喜欢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士农工商，商人除了钱别的什么也没有，她还是一个有贪赃的前车之鉴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