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觉得不行？”

程英手里摩挲着香皂，陷入了沉思。这东西能卖钱不假，但他们只有十天时间，还要减去制作陌刀的功夫。这么短时间内，凑三十万两银子，谈何容易？“时间上，实在是太赶了！”

“殿下，这东西就算是十两银子一块，砸门也卖不出去三万块。”

程明柳叹息道。三十万两，实在是太难了。“不能吗？我倒觉得，三十万两有点少了！”

少了？怎么可能？在程明柳的惊愕中，叶凌云拉着王朝马汉洗头、换一身行头。青色长袍、玄色暗花织锦比甲、白玉腰带，头上的罩纱帽子上还簪着花，一副俊俏公子的打扮。“殿下这样真好看，活脱脱的像个小白脸！”

王朝马汉笑着说完，却被扔过来的两个香皂正正的砸中脑门。“洗干净，换上衣服跟我来！”

卸下甲胄戎装，两人穿上灰白色深衣，看上去和家丁无异。“明柳就委屈一下，装扮成丫鬟吧。”

程明柳低着应下，虽不知叶凌云要做什么，但还是照着做了。双丫髻、远山眉，为了遮住伤疤，又往脖子上面涂了点脂粉，加上她身材消瘦，看上去确实和小丫鬟差不多。“舅舅，周将军，你们在家等着，今天定拿来三十万两银子！”

说完，一行人又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八大局赶去。八大局，乃是大楚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笔墨纸砚、胭脂水粉、布料衣衫那是应有尽有，还都是些高档货。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的东西，在这里就跟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稀疏寻常，不可谓消费水平不高。“殿下，我们这是……”程明柳惴惴不安的望向马车窗外，这种地方，她嫁叶凌云之前或许来过。自从进了九皇子府，叶凌云沉迷赌博，一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来这里买东西。马车停在一个叫做山海堂的铺子，虽然名字磅礴大气，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脂粉铺子！还是一个快要倒闭的脂粉铺子！见有客人来，两个店小二连忙搬来马车专用的三阶梯。按照规矩，扮作丫鬟的程明柳先下马车，然后在旁边为叶凌云着帘子。伙计们看见程明柳先从马车出来，还以为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却没想到会是位俊熙的公子。罢了，公子小姐都不重要，只要愿意买东西就行。“公子里边请，公子准备买点什么？”

伙计们上下打量着叶凌云的穿着，满俩堆着讨好的笑。叶凌云负手而立，更显得风度翩翩，上下打量着脂粉铺子的装潢，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掌柜可在？叫他出来！”

伙计们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着叶凌云，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没多时，一个年约五十，浓眉小眼、留着络腮胡须的男人从后面值房里走出来。“这位公子，不知找老朽过来，有个贵干？”

周掌柜上下打量叶凌，觉察其虽穿着普通绸衣，却器宇轩昂，绝不似一般纨绔。“看你们这家铺子客人少的快要倒闭了，送你个挣大钱的机会！”

叶凌云仰起头，姿态高傲而又狷狂。后面跟着的王朝马汉不由的抽了抽嘴唇，尴尬的不知道说点啥。殿下让他们跟过来，怕是知道自己可能挨打吧？“不知公子何出此意？”

周掌柜震惊之余，还是强压下情绪，问道。“端一盆清水来！”

清水？什么意思？伙计们全是一懵，倒是掌柜的见多识广，挥了挥手，伙计们立即按照吩咐去照做。周掌柜倒是要看看，这个人要耍什么花招。叶凌云从马汉手捧的盒子里面拿出香皂，拉着身边伙计的手就摁在水里。这是什么意思？周掌柜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便看见那伙计的手上覆盖着细密的泡沫。哗啦啦……哗啦啦……伴随着水流的声音，那伙计手上黑乎乎、一层一层的灰，马上就洗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惊讶之余，周掌柜从叶凌云手里接过肥皂，哗哗啦啦的在水里洗了起来。只见那之前无论怎么揉搓都难清理感情的宿灰，和指甲缝里面的脏东西，却在刚碰到白色泡泡的时候，就全都溶解而出。洗完之后手不仅变白了，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还别说，怪好闻的。“公子，请您挪步到楼上说话。”

周掌柜含笑道。说完，便招呼着店小二在前面引路。“这位公子，鄙人姓周，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到了包厢，周掌柜朝着叶凌云行了个礼，姿态无比恭敬。“我姓叶。”

姓叶？那就至少是个宗室了？看着叶凌云的打扮，掌柜的姿态又放低好几分。“公子，实不相瞒，您的这东西，比什么皂角、澡豆洗的都干净，京城里的贵人们一定非常喜欢。”

周掌柜赔笑道，“不知道此物多少银子一块？”

“我今天来，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

周掌柜的挑眉道。“你也看到了，这肥皂的功用非常，而且放眼整个京城只有我能做的出来，一两银子一块，我这里有五万块的香皂的原料，你们要先付钱，我们分三个月给你们供货，你们山海堂有马队，行走于大楚各地，想来也不愁卖不出去。”

“这三个月内，我不会卖给别人，你们山海堂独家专卖。”

叶凌云补充道。这话说的，不就是霸王条款吗？王朝马汉不禁感慨，殿下就是殿下，比他们脸皮要厚多了！“一两银子一块，不贵！”

“五万块，我们山海堂也确实吃的下。”

“但是这三个月之内交付，这位公子，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周掌柜略微思索着，顺便打量着叶凌云，悠悠开口道，“您看，能不能您送来东西，再给货款？”

五十万两毕竟不是五十两，这么大一笔钱，他听了都害怕，做生意要有胆识，但也不能一次性玩太大，赔太多！“掌柜的说笑了，我今日过来，不过是问问价格。”

说完，叶凌云转身就要走。他要是有功夫做成之后再卖钱，还能找山海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