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法绝对是带到欧洲或者美洲去拍卖，因为那样受益更多。但法律不允许文物出国，怎么办？当然是走见不得光的渠道。所以，石磊尤其不待见这些在古玩行里混的外国人。只是懒得多管闲事儿。涉及老外，某些地方上的管理者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咳咳。石磊挽着王静，在古玩城里慢慢溜达。好东西确实有而且不少，但价格也是真的高，而且这里的店主普遍更“霸道”，没什么兴趣跟你砍价，态度也冷冷清清的，把生意做成了奢侈品买卖。不是不可以，但真的少了点感觉。古玩行里，大部分都是以藏养藏，开古玩店的也都是搞收藏和鉴定的，虽然也以赚钱为目的，但也愿意在赚钱的过程中交朋友切磋，来客人先泡茶那是基本的行业礼仪，尤其是顾客又想坐下来聊聊的意思时。但在这里却没这样的好事儿，石磊本来看一尊德化白瓷的弥勒佛挺不错，就停下来和店家谈了谈价格。结果，真就是谈价格，店主和他硬邦邦地拉扯十来个回合，一点请他坐下来喝点茶的想法都没。他缺那么一口茶吗？他渴了吗？当然不是。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王静在那儿坐了有十来分钟吧，也一样没人招呼没人上茶甚至哪怕一杯矿泉水呢。说真的，在岛城和首都，他真没见过这样的。很小家子气的感觉。当然，也不能说人家有错，毕竟他们只是顾客。只是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最后，当然没成交，他的报价跟店家的要价差了八万多。他不差那八万块钱，但这次就是不想让步。离开的时候，店家也没挽留。出门，王静小声嘀咕：“这边的做生意的都这样吗？”

石磊明知故问：“怎么了？”

“感觉怪怪的，店家明明也挺热情的样子，可怎么感觉都不舒服……”“假？”

“对对对，假热情，就像职业化的微笑，笑了，但好像又没笑，浮于表面的感觉。”

“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不亲身经历还真想象不到，不过人家这样也好，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跟你交朋友，省心省力，反正人家身处沪市不缺有钱的顾客，”石磊叮嘱道：“咱们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在这边这么干没问题，可在首都是万万不行的。”

“我知道。”

“走，去下一家，或许换个老板就不一样了呢。”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都差不多一个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文文化和城市气质吧。算了。石磊也不想开地图炮。但兴致也确实没有刚来时候那么高了，这地方，只适合有明确购买目标的顾客，来了直奔目标而去，找到之后买单提货走人。他这样的闲客真不适合在这里闲逛，再好的兴致都会被消磨干净。直到碰到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外，蓝眼睛灰头发，国字脸，戴着一款金丝边的眼镜，穿着西装皮鞋，身上每个细节都处理得很好，一看就是个严谨的人，像个学者，但身体很壮，上下一般粗，脖子上都是肌肉，明显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