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石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比他手里的短剑更刺眼。铁砂震那么凶悍的人也下意识地缩了缩眼神。石磊却没管那么多，直接削断李倩倩身上的绳子，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两下：“没事儿了，这次是真的没事儿了。”
李倩倩放声痛哭。一时间，现场竟然没有了别的声音，只有李倩倩的哭声。直到手机里传出王斌的怒吼：“姓石的小子，抢我的货，你完蛋了，我说的，杨森也保不住你！”
石磊挑眉。这王斌竟然知道他姓石。说明什么？说明王斌和杨森之间并不是单纯的买卖关系，至少之前有过沟通。这坐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上午在李倩倩家里，王斌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引起了他的怀疑，当时还觉得有可能是王斌随便从未接来电里选了个拨打过来，现在看，应该是从杨森那边拿到了他的手机号。杨森和王斌之间，绝对不是单纯的买家和卖家的关系。不过，石磊没点破，而是笑嘻嘻地说道：“王斌王总，别着急啊，我对你的货可不感兴趣，或者说，我感兴趣但也会遵守游戏规则花钱买，所以别生气，买卖继续，你想怎么玩，我们就陪你怎么玩。”
王斌瞬间冷静下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不是什么卧底，是杨森花钱雇我来买画的，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绑架李倩倩，更不该让我碰到，有些事儿我无所谓，但有些事儿，我看不惯。”
王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画就是那幅画，你们挨个儿看，然后各自出价，价高者得，成交后把钱打我卡里，画由价高者带走。”
这流程，倒是简单。简单粗暴。但隐患也多。或者，这可能就是王斌的目的，养蛊式交易，把这么一群江湖人聚集在一起相互竞争，价高者得。拿到钱后，剩下的事儿就跟王斌没关系了。但价高者却不一定能把画带走，搞不好会横死当场。让一群卖家打生打死，对王斌有什么好处吗？有，可以转移买家们的注意力，把矛盾转移到一群买家之间，不这么做的话，买家们的怒火可都在王斌这个卖家身上。当然了，都不是傻子，不一定会为了一幅画大打出手。可架不住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尤其是这幅画的价值明显非常高，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过，这跟石磊无关。他只管做鉴定，报价，然后带货回岛城。谁敢找他的麻烦，他就绝不留情。倒在地上的六个迷彩服已经展示了他的态度。好吧，他杀这六个迷彩服，是因为他们绑架李倩倩。他不是法官，不会那么精准地衡量刑法，他做事儿只看对错，而出手，也只分生死。在他这儿，有些事就是禁忌，做了，就要接受被他惩罚的结果。所以，他朝六个迷彩服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但面对王斌这种明显的算计，却又没什么感觉。因此杀人归杀人，但交易还是要交易的。此时王斌定了交易章程，他自然没意见，把手机放在大石头上，拿过李倩倩扔掉的长盒子，打开，朝众人挑了挑眉毛：“诸位，我先看看啊，你们排队。”
话音落下，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直接打开画卷。果然是夏昶的竹子。真漂亮！石磊暗赞，哪怕以傅青主的眼光去评判，这一幅竹子也堪称竹中之王。不愧是最会画竹子的画家。尤其是用墨，太洒脱，把竹子那种坚韧不拔的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牛逼！石磊内心狂赞，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把手放在画上，不动声色地感应。然后，他被惊到了。好浓郁的灵气。比他到现在为止所吸收的全部灵气还多。A级？不，S级的！必须弄到手！必须！这幅画到手，吸干里面的灵气，他的实力还能再上一个档次。石磊压下内心的狂震，继续研究这幅画。现在，他只想知道这幅画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灵气。时间肯定不是主要因素，他见过比这画更久远的画，里面的灵气也就B级水平。包括瓷器或者其他品类的古玩，灵气含量跟时间并不是成正比的。倒是跟艺术含量有一些关系，艺术含量越高的古玩灵气也越多，但同样不是绝对的，他也见过一些品相、质量一般般但灵气含量却不少的古玩。只是这明显不是个好的场合。不到五分钟，光头就冲了过来：“好啦，该我了。”
石磊起身，后退，离开画卷，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拉着李倩倩退到五米外，轻声细语地安慰起了惊魂未定的李倩倩。小姑娘被吓得不轻。这一天一夜经历的事情，是绝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随便哪一件，对普通人而言都是莫大的刺激。而李倩倩却在短短二十四个小时内全部经历一遍。所以，直接把石磊当作依靠，死死抓住石磊的胳膊再不愿松开，更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就是六具血忽淋拉的尸体。当然，石磊还是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那边的。他想听一听这些人对这幅画的评价。因为在他看来，这幅画虽然水平很高，且蕴藏着海量的灵气，可依然不值得这么武林中人为之打生打死。这些人又感应不到灵气的存在。但很可惜，这些人一个个都跟锯掉嘴儿的葫芦一样，都是默默地看，看完就自动让给下一个，还挺有礼貌。高跟鞋一伙儿是最后看的。看完之后，朗声道：“王总，能出价了，我叶欣出价一千万。”
“一千万也好意思开口？一千五百万。”
“一千六百万。”
“一千七百万。”
“……”有人开头，这气势就压不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加价。而且加价幅度还很高。根本不讲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就一个规则，价高者得。石磊还一口没加呢，那边已经破了三千万。他拨通了杨森的电话，也不解释什么，让杨森自己听动静。杨森却有点按捺不住：“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