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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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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走了十天,草地越来越繁茂,最终穿过象草丛回到路上,路上的温度很适宜。

路的两边全是比人高的象草,粗茎阔叶,有的红有的绿,全是整整齐齐排列在旁,没有一片叶子支出路面,界限分明。

路上静悄悄,路旁的象草往路面镶上一片片黑影,黑瞳边走边拂动象草,银瞳拿眼稳瞧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啥看?垂涎老夫的美色与健壮体魄吗?”

银瞳无言的看着黑瞳,对黑瞳他已经无语惯了。

“真是有病,话也不说,嘿!”

黑瞳倏忽蹦进象草林中,象草刷拉拉抖动,不一会黑瞳手上多了两个毛球,黑褐脑袋头顶雪盖,两只竹鼠爪子抓有一段象草茎,大板牙咯咯咯啃象草,他提着后颈皮去放到眼前看。

“老银快来看大黑耗子。”

说着黑瞳提着它们踏上路,竹鼠身子才过路上立马全身瘫软,双目无神,爪子无力下垂,象草茎应声落地。

“呀,作孽啊,杰瑞!泰菲!你们说话呀!别白发儿子送黑发爹啊!”

银瞳过去给了黑瞳后脑勺一巴掌,抢过两只毫无动静的竹鼠,他手里的竹鼠身体已经冰凉,没过几秒腐臭味传来,银瞳扔到地上,两人一起蹲下来观看。

两只竹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皱缩,紧接着皮毛一点点消失,唯剩下骨架,到了骨架也没结束,那骨架同样在慢慢消失,从最小的骨头开始,直至什么都不留下。

从黑瞳提上路到现在一无所有,也不过一分钟都不到,生物的分解似是以倍速发生着。

“真是无趣,必然是怪你,说,你是不是下了什么巫术?老子得离你远一点。”

黑瞳抬头看向银瞳。

黑瞳纯粹是没话找话,不过银瞳也费解,这里的路和老野林一样,只能人进去,而他很奇怪的点在于竟然什么都不剩,自然降解最起码能量是转化到其他生物身上的,可这竹鼠灰都没剩一颗,路上就是死气沉沉的沥青。

由此推断的话,其他生存环境下的路也极有可能和这里相同,怪不得那些装备齐全的人食物补给一点不剩,从某些角度来说,路上最安全也最危险。

“走了走了,又渴又饿的。”

黑瞳转身进入另一半的象草丛,银瞳从包里拿出水壶,壶里的水无影无踪,果然和过渡地带不一样。

银瞳跟上去,两人走在象草林里有种自己变小了的错觉,草丛里那些昆虫的视角或许就和他们现在一样,不断摸索不断前行,找到一隅安居之地就停下,通过不同化学标识知道这里生活有哪些物种。

命长点的还能找个自己能配对的雌性虫姑娘,在残酷的生存斗争中怡然自得。

随着黑瞳银瞳往前,象草长势渐低,他们视野里绿汪洋一片,风掠过草尖,绿浪一波又一波,轻晃摇曳。

绿色海洋里只见一黑一银两个小点联袂前行,等象草高度仅有银瞳胸口高度时,黑瞳张开双手拔腿就跑,融入那绿洋中,肆意遨游。

“啊呀!”

黑瞳不知被什么绊倒,摔了个狗啃泥,手上湿乎乎软绵绵。

“我嘞个擦!谁在这随地大小便!”

手上那草粪没什么味道,但黑瞳还是膈应,或许是路对他经常随意排泄做出的回应。

他骂骂咧咧爬起来,又开始跑,然后又摔了一跤,这次背部着地,也没睡到之前那个东西,黑瞳索性躺下,张开手腿摆成一个“太”字,暗黑却有亮光的瞳眸映出天上的白云蓝天。

银瞳对此见怪不怪,走过黑瞳身旁时没有任何停顿。

躺够了的黑瞳一骨碌爬起来,追上银瞳,他们看见一座大湖时,脚下的草只能没过脚踝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能判断是大湖,那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动物。

牛羊低头吃草,马儿轻扬蹄,鱼鸥白天鹅湖边嬉戏,大大小小生态繁荣。

不远处地面上有一丛丛的芨芨草,冰草正在开花,两人来到蓝盈盈的湖边,微波叠起拍向岸上。

湖水略咸,湖里还有很多鱼类,银瞳着手下水捞鱼,黑瞳站进水里,捞出石块打水漂,扁平石块在湖面蜻蜓点水,留下一个个小水圈。

银瞳捕得很多湟鱼,有的切成鱼片,有的炖煮。

白光球西下,斑头雁成群结队在湖面游水,黑颈鹤飞过湖面,鸬鹚收翼像标枪,直插进湖内,捕到鱼后囫囵吞下,它们的游泳技术在鸟类里冠绝。

很多喜水动物在湖面秀恩爱,黑瞳在湖里洗澡潜水,选好一对情侣鸟他就从水里冒出,惊得人家小两口嘎嘎直叫。

岸上的鱼汤已经炖好,黑瞳回到岸上,和银瞳吃完东西已是夜晚。

湖面风较大,吹得火堆呼呼响,两人睡觉歇息,天亮后绕过湖边继续往里走。

白光球升起又落下四十九次后,银瞳黑瞳来到一个梦幻世界。

这里都是低矮的山坡,山坡犹如巨型琉璃琥珀,透彻晶莹,坡还有一块块的白色盐碱梯田,不同梯田内水体颜色不一,五彩斑斓绚丽多彩。

彩色水流从一块田地细细流去另外田地,汇聚成一个个七彩水洼,放眼望去大地上都被点缀着绮丽。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水里,渲染上一层层光晕,两人差点迷失其中。

那些琉璃琥珀内有很多生物的身体,保存完好栩栩如生,姿态万千活灵活现。

“哎!老银,咱挖几块去老野林呗。”

银瞳不搭话往前走,黑瞳敲碎几小块里面有昆虫的琥珀,刚拿在手上就感觉一阵麻痒,手上起了一些红疹子。

“不愧是精华,这么毒啊,算了算了。”

黑瞳把几个小碎块扔进七彩水洼里,碎块触水即化。

他们不敢停下片刻,放缓呼吸频率,衣物不顶用,不然他们早用了。

两人终究穿过了那片地方,重新踏上坚实的白盐地。

“咦?我这英明神武的脑子咋感觉不灵光了呢?真想念以前那个机灵活泛的我。”

“脑子灵光的前提是要有脑子。”

“你他妈是有什么问题?”

银瞳黑瞳头晕目眩,脑袋发涨还想吐,过了一天一夜才恢复过来,换作其他人估计就没了。

这片盐碱地没有裂隙,就愣白,地面有一块块灰色扁平小圆石,石头上布满青纹,地面晃得他们眼睛痛。

待到白光球到头顶时,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和白漠那相同的分界线。

两人对环境的变化规律再添了几分掌握,看到那薄膜后的景象,黑瞳嘿嘿直笑,银瞳投去询问的眼光。

“那地方我去过。”

“你记得节点?”

“不记得了,那都老早的事了。”

“净说屁话。”

“走喽!”

黑瞳银瞳穿过那层透明光膜,悠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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