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不管此前他与年素问是何等关系，听到她说不认识他时纵然心痛但未有半分逾矩。

原本以为会有一番纠缠，如此倒是她多虑了。

面对他和煦的笑容，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只能低声说了句抱歉。

男子弯起好看的双眸，伸出手在她头上轻揉了一下说：“傻丫头，即便不认识我也不必如此生分，不管如何我都是你最值得信任的若哥哥啊。”

年素问恍惚，因为这个动作从前金晟总喜欢这般逗她。

“若哥哥？”

“是啊，小时候你总爱跟在我身边这般唤我…”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杜若忍不住笑出声，但那笑意不及眼底，伤痛被他刻意深藏。

继而道：“素素，我还是希望你能像小时候一般与我亲近，我永远都是你的……兄长。”

听到兄长二字素问心中松了口气，如今她给不了他多余的感情，兄长是目前最不尴尬的身份了。

素问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嗯，虽然我不记得小时候了，但我相信你，你永远是我的兄长。”

“素素。”

抬头恰好碰上男子深邃的目光。

“如今你快乐吗？”

如果她说不，那他一定会带她离开。

快乐？

年素问垂眸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真正快乐的就短短几年，如今她莫名穿越进这个时空嫁给了和金晟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也算是相敬如宾，最近还做了一场期待已久的梦，填补了心中年少时的遗憾。

她想她是快乐的吧…

至少现在心如止水，无欲无念…

不等她开口回答，一抹赤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二人跟前。

“九嫂嫂，原来你在这里。”

来者正是先前在宗庙为难她的朝阳公主，和初次见面一样骄傲，若少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一个潇洒率性的女子。

“公主在寻我？”

她与她才见上一面，没理由好到特地找她。

如此满身尖刺应该是为了他吧。

年素问静静打量着两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原本傲娇的朝阳公主像被人看穿心思脸上浮上几抹红霞。

素问轻笑。

呵呵，果真被她猜对了。

“当、当然是寻你了！难不成我像你啊？将自己夫君丢在前面，自己和别的男人在后面眉目传情？”

朝阳特意加重后面四个字。

“殿下慎言！”

杜若厉声打断朝阳。

“末将与王妃兄妹一场，许久未见不过叙叙旧，请公主莫要胡说！”

京都无人不知他自小养在年将军府中，直到成年立下军功才有了自己府邸，他与年素问自幼一起长大说是兄妹并无不妥。

倒是这朝阳公主出言有失分寸。

“你凶我？！”

朝阳当即恼怒，就连父皇母后都舍不得和她说半点大声话，而且她明明就看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若不是她帮忙挡住视线，早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编排了。

不免又气又委屈，拿面前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末将不敢。”

朝阳反问：“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公主莫恼，方才杜将军也是怕你再说出些胡话被皇上责罚，这才一时情急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见朝阳公主当真生了气，年素问轻声宽慰。

“我知道那番话并非公主真心，公主与兄长关系亲近开个玩笑罢了，是兄长太古板了。”

年素问知道，他们在军营共同生活了许多年，关系早就不是君臣那般简单，如今看来公主早就倾心于他，若二人能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她相信原主也是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朝阳本就钟情于他，即便没有正经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但现在听到年素问说他两关系亲近心里还是有点开心。

朝阳点头：“这点我倒是赞同。”

不但古板还是个死脑筋。

原先以为他与年素问两情相悦，现在看来倒是他杜若的一厢情愿了，这么说她还是有机会的。

年素问失忆的事情瞒得很好，她身上的变化众人也只觉得是她落水后的惊吓所致。

“在聊什么？这么热闹，都落下这么远了还不知道跟上。”

云华突然走过来，不留痕迹扫过年素问身旁站着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认，一袭白衣的他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没说什么，皇兄你怎么来了？”

顺着他身后望去，确实与皇帝一行人拉开了不少距离，皇后还频频回头看向这边。

“天悦，春巡期间以普通兄妹相称便可。”

“好的九哥，我们快跟上吧。”

说罢便挽着云华的胳膊招呼着他两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