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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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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的安达有种深深的无力感。那西母亲已经出院居家疗养,按理说这是好事,病人康复,那西就轻松很多。但安达没有感受到喜悦,一点也没有。

做为娱乐圈明星的安达行程很满,手上堆满了邀约剧本,也幸好有忙碌的工作可以冲淡他感情上的忧愁。这两年是他的转型期,选剧本变得尤为重要。他出道至今,一直以帅气的外形赢得市场并取得不错的成绩。只是年纪已经不再年轻,观众的审美也会疲劳,行业同质竞争很激烈。对于和他一样的大龄从业者,转型非常必要。现在的他极其需要一个能惊艳出圈的角色。

他研究好几个月的剧本了,一直没有适合的角色。这个时候,他很需要鼓励和安慰,如果是度假前的关系状态,他一定可以直接和那西诉苦,得到那西温柔的对待。

因为之前,他常常和那西谈论剧本,一起讨论分析角色。那西对人物的分析常常给人特别的惊喜,他们在工作上的交流是安达很愉快的时光。

安达依恋那西,也习惯了和她分享工作上的一切,只是最近,他们似乎……

那西完全变了。她已经全部放弃事业了,安达几次提起话题都被回避。那西还能回到从前吗?安达常常对着电话发呆,发出疑问。

幸而郑华带来了好消息。有位名导在寻新面孔参演他的新作品,这名导在电影圈很有地位,曾经获得过几次的国际大奖。安达非常积极的要抓住这个机会,他做足了功课。此时谁也没想到,那西成为了安达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个角落。

因为机会难得,安达当面推荐那西给导演,巧合的是导演知道那西,还看过那西的作品,也想过合作。安达特别高兴,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那西了。

“那西,你知道安德鲁导演吧,在国际电影界很有名。今天我和他谈了新项目,他对你印象很好,他有个角色想请你演出。”

安达太兴奋了,一股脑子说了一大串,想着那西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开心。他甚至都想好两人一起在国际讲台上的发言,或许可以在那里求婚。

那样的话,那西一定会很惊喜。安达抑制不住自己的幸福。

过了好一会那西没有反应。“喂,那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安达担心那西会不会太累了,大白天恍惚了。

“哦,你说什么了,我在给我妈准备牛奶。”

那西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种营养剂类型的奶粉不好化开,我是用碗搅拌的。……”

那西的反应和安达预想的查很多,她没有认真听安达说的话,甚至都没有专心接电话。安达心理幸福的画面瞬间破灭。

“那西,我现在和你说的事情很重要。你可以先仔细听我说话吗?”

他试图挽回。

“好的,你说,我在听。”

那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没放下手上的事,依旧在忙碌着。

安达深呼吸几次,平复心里的不满,用最平静的声音继续说,“我在说安德鲁导演,你认识他吧?”

“嗯,知道,是很有名的导演,他擅长文艺类作品,很有深度。他也获得过很多国际奖项。”

那西的声音终于正常了,近在耳边,和两人依偎耳语一般。安达甚至还能听出她呼吸的频率。

“是的,他有个角色可以给你演。”

安达无限的柔情,“那西,我们可以争取过来,他这次的剧本很好,我看了之后能确定他一定能获奖,我们……”

“他又不认识我。他怎会轻易给我角色?”

安达渐渐又激动起来,那西还是一头雾水,和安达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向他推荐你,那西你知道吗,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好,他居然认识你,还看过你的作品,我们聊了很久,他觉得你的形象和性格非常合适角色。”

“我听说他选角很严格,要试镜和交谈过后,才做决定。”

那西完全无感,但是这位导演的声评是有所耳闻的,对待作品很严格,不会轻易做决定,特别是角色人物。

“嗯,所以你这两天有空来试镜吗?见一见导演。”

安达说到了最关键的,导演是要面试演员,而且可能不是一次就能通过,但是后面的这句话他没说。

“安达,你知道我现在走不开。”

那西沉思了好一会。

她理解安达的心意和努力,对于他们这个职业来说,好作品好导演是极其难得的。安达的极力争取让如今的她很内疚,甚至想逃避。

那西从事这份工作十余年,已经有点厌倦了,但是她从没和人说过。近段时间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行程安排得很满,一直没有时间来思考,她还没有梳理过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然后母亲生病了,所有的计划戛然而止。

因此她的心理的这些苦恼,迷茫,也还没说与安达听。

“那西你就过来几天而已,不用耽误你很久。而且你母亲已经回家做复建,有你大哥在,还请了看护,应该没有问题的。……”

“然后呢,试过之后,选上了,我是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啊,这么好的机会。”

那西同意了吗?安达心中一喜。

“我去工作后,谁来照顾我妈妈呢?安达,我们拍摄一部作品要几个月,宣传几个月,一年下来时间就全部安排满了。”

安达的满怀喜悦,安达的信心十足,还有对未来美好的期待,一下就被那西浇了一头的冷水,热情瞬间熄灭。

安达没有说话了,久久之后,那西尝试耐心的解释,“安达,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接不了工作,我母亲离不开我。”

“我不知道。”

安达极力压抑自己的不满,压低声音说,“我只知道这个机会很重要,很难得,错过了就没有了。”

安达的胸口不断的胀气,一下就要胀满,他只能原地来回走动,不然就要爆炸了。

他走了好几圈,换了好几次气息,“我只知道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而我们很渺小很脆弱,我只知道很多人在拼命的挤掉我们,稍不注意就下去了。那西,这是我们的未来。”

安达最后几近低喃。

安达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停住了。比如,我只知道我们只有一起工作才能继续走下去,我只知道,我们可以有机会一起站在国际讲台上,那么我就会向你求婚,我们也会结婚。

似乎现在那西对他们的未来不在意、不关心、不配合,这些话没有说的必要。

那西久久不说话,安达用力的挂了电话。

他伤心极了,他不知道那西拒绝的是这个机会,还是拒绝了他。他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拼命拉近两人的距离,希望那西能多在意一点。

之后谁都没有再问,谁都没有再解释。两人就这样在你推我拉的心理拉锯战中淡了联系。安达按他既定的轨道继续行驶,在另一个半球忙于新作品。和曾经每个工作中的日日夜夜一样,和一群人,做着疯狂的事。

他很认真,很投入,因为这是他人生重要的里程。他在又一个新的陌生环境里努力的学习适应,他忙得没有时间联系任何人。但是也时常有过恍惚的瞬间,似乎回到当年刚认识那西的时候。他在那西身边学习的样子。

距离太过遥远,再见已是往昔。两人的渐行渐远,似乎在意料之中,回想起来两人就连吵架都算不上,但确确实实感受到力不从心,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方式。

多年后,那部安达极力推荐的片子如预想的一样,获得很高的成就,参与的人员也一样至高荣耀,安达是其中受益最大的人,他是男主角。从此以后安达成为了世界级明星,站在行业的顶端。身价倍涨。

当然,也更忙了。一切就都淡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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