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云皱眉。“你朋友多大。”

“比我小一点。”

冬天回答。“那就不知道了，一般的病征，喝了药一两个月顶多了，哪里有那么小的孩子，要吃一年药的，疯了吧。”

冬天抿着唇没说话。他从余老师的院子里出来，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往家里走。忽然，旁边几个吃了饭在院子门口闲聊的叔叔大爷的谈话吸引了冬天。“听说，是下庄村的，后妈，给女儿下毒，毒死了。”

“真的假的？”

“真的，派出所给带走的。听说把毒蘑菇给搅碎了，每天放在菜里一点点。连着放了半年呢。”

“太狠毒了，就算是后妈也别这么黑心啊。”

“谁说不是。”

“对了，我们村里不是也有一个后妈，听说对孩子也很不好的。”

“可别提那个熊瞎子，看着就不是物，你瞅瞅对孩子那个样子。那两个孩子多好，见天的挨揍，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你说说，也没人管管。”

“咋管，这都是家务事，再说了，人家当爹的都不管，我们外人咋管。”

“报警不行吗？”

“公安才不管这事，再说，就算公安来了，人家说教育孩子，你们说啥，你们谁不打孩子啊。”

“那到是，我家那个皮猴子，见天的挨揍，一天不揍都不带老实的。”

说着说着，便转移了话题。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冬天的身影慢慢转出，他深深看了那些人一眼，转身回去了。回到家里，秀儿已经上炕了。正对着油灯看书。见冬天回来了，秀儿急忙打招呼：“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冬天哦了一声：“路上听了一会下巴磕。”

（下巴磕：别人闲聊的闲话。）“咦，怎么多了两盏油灯。”

冬天疑惑地问。原本这屋就一盏的，现在是三盏，屋里一下子亮堂了不少。秀儿笑了笑：“是妈拿过来的，她说我晚上看书累眼睛，搞不好会近视眼的。就把她那屋和灶房那屋的拿了过来。”

冬天有些意外，一盏油灯看书，的确挺累的。现在屋子里亮堂了，看书也方便了。“妈呢！”

冬天又问。“去外面蹲点了，说今天估计会有人来丢蛇。”

冬天皱眉，刚才进来没看到外面有人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犬吠的声音。冬天和秀儿对视了一眼，忽然，狗叫的声音里，还多了一道怒骂声。听声音像是林月的。两个孩子急忙下了炕，开门出去了。院子里，林月揪着一个老太婆进来了。“你说你，年纪也不小的，一把岁数的人，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你非要做鬼。”

“你胡说，我就是路过，我做什么了。”

进了院子，秀儿和冬天一人提着一盏油灯，大家也都看清楚了，这女人居然是前妇女主任夏青春。“你说你做什么了，你手里拎着的是什么。”

林月咄咄逼人的质问。“我抓几条蛇怎么了，我从这里路过，我回家怎么了。”

夏青春咬着牙不肯承认。“你还狡辩，我亲眼看着你准备往我院子里丢蛇的，你还敢狡辩。”

林月气得一脚踹在了夏青春的屁股上，夏青春噗通摔倒在地，林月对着冬天道：“冬天盯着她，别让她跑了。”

说完林月拎着手电筒去了院子围墙那边，在地上摸索着，抓了一条蛇回来。“这是什么？”

林月暴怒。夏青春见林月拎着蛇过来的，震惊的不行：“你，你不是怕蛇。”

林月冷笑：“我说你就信？我还说我是嫦娥下凡呢，你咋不信。”

一边的秀儿和冬天都忍不住咧嘴。夏青春翻了翻白眼：“你说你是嫦娥下凡，我不信，如果你说你是母夜叉下凡，我信。”

“你说什么。”

林月气得瞪眼，伸手给了夏青春一脖搂子。“实话实说，你长了那个样子，还不许人说，母夜叉，你就是个母夜叉。”

夏青春暴怒。林月笑了：“你这是故意要激怒我是不是。”

“是又如何，你打我一个试试。”

林月呵的轻笑了一声：“打你，你做梦。”

说着转头去了厨房，拎了一个大桶过来，然后将夏青春袋子里的蛇倒出来。不倒还好，这一倒，林月的瞳孔猛然一缩。接着她阴冷的转头看向了夏青春：“你居然敢抓毒蛇？”

夏青春一哆嗦：“不可能！”

“不可能？那这是什么？”

也不知道林月是怎么做到的，伸手从那堆蛇里抓出来一只，看身上的花纹色彩斑斓，可不就是毒蛇呢。“不，这不可能，这，这是爷们去抓的，我和他说做蛇肉的。”

“他，他这是要害死我啊。”

夏青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林月烦躁的哼了一声，将那条毒蛇单独关押了。随即将一盆的菜蛇丢尽了大缸里，又指了指那口缸：“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拎着你进去。”

夏青春脸色煞白。“怕什么，没毒的。”

林月抱着胳膊冷笑。她丢蛇，不就是要看着她害怕，看着她被咬。众所周知，菜花蛇，也叫王锦蛇，是典型的凶猛蛇类，长的大，还很凶残。虽然很少攻击人类，但是一旦攻击起来也是很可怕的。这种蛇无毒，长的还大。身上肉多，很多人吃的蛇羹蛇肉，都是这种。林月要夏青春和蛇在一个缸里，就是要她挨咬的。这里有十多条呢，够她受的了，偏偏，就是挨咬了，她也不敢对外说，她怎么说，说她抓蛇去给人家院子放蛇，然后自己挨咬了。最终，夏青春就只能自己吃哑巴亏。她看着那大缸，脑袋晃得和泼浪鼓差不多：“不，我不去。我，我错了还不行。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了，我错了。”

夏青春脸都白了。林月冷笑：“你是要我将那条有毒的也放进来？”

夏青春脸色更加难看了：“能和解不。”

“怎么和解？”

林月抱着胳膊笑。“我，我公开道歉行不。我赔偿，你不是也没受伤。”

林月暴怒：“家里还有孩子的，你咬了孩子怎么办？还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