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们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吃饭。凌馨说，“蒋先生，你闻不到味了吧？这鱼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啦，有机会你真要尝尝——”蒋昱琛也以为端那么远，味道应该没那么重，但他低估了这浓郁的臭味，一阵阵的往他鼻腔冲，冲得他有点受不住，皱着眉头不想说话。凌馨见他不说话，以为离得远了，蒋昱琛听不清她说话，所以特意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用喊的，“蒋先生——”蒋昱琛，“我没聋，听得见。”

凌馨，“哦，你听见了。”

她夹了一块鱼肉用勺子递过来，“你尝尝吗？”

蒋昱琛，“……”“真的很好吃。”

蒋昱琛想说，谢谢，不用。但小姑娘眼巴巴的瞅着他，充满了期待，他默不作声的接过来，放在盘子里。凌馨说，“要趁热吃啊。”

昌婶见蒋昱琛为难，忙伸手，“先生不爱吃这个，给我吧。”

“算了，”蒋昱琛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把那块鱼块放进嘴里，嚼巴两下咽了。昌婶，“……”凌馨眯眼笑，“是好吃吧。”

蒋昱琛咳了一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他没怎么尝味道，就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臭的，但是没办法，现在的小孩内心太脆弱，他得顾全她的感受，不然她一有事就找魏希，他这个监护人都成摆设了。吃完饭，蒋昱琛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感觉那股臭味没有了，才舒服了些。坐下来点了根烟，刚吸两口，有人来敲门，他知道是凌馨，把烟掐灭了，说，“进来。”

凌馨推门进来，恭恭谨谨的把手上的纸递给他，“蒋先生，我的检讨书。”

蒋昱琛打开扫了一眼，抬头看她，“第二件事没检讨到点上。”

凌馨啊了一声，“不是打架吗？”

“不是，”他耐着性子看着她，“我都说多少遍了，你为什么记不住？”

凌馨脑子灵光一闪，“啊我知道了，蒋先生有笔吗，我给补上。”

蒋昱琛摸出一支笔丢给她，凌馨趴在桌上，认真的在后头加了一句：以后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找蒋先生，切记切记！再递给蒋昱琛，男人还是皱眉。凌馨睁大眼睛，“不对么？”

蒋昱琛，“你的字太丑了。”

凌馨有点脸红，嘿嘿傻笑。“从明天起，你练字吧，每周交一次作业给我。”

“不用吧，”凌馨说，“我都这么大了，改不了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蒋昱琛看着她，“以后你公司所有的重要文件都会有你的签字和批示，给下属或是合作方看到你狗爬的字，好意思？”

凌馨嘟了一下嘴，反正他说什么都有道理。“车子选好了吗？”

“没有，“凌馨说，“选不好，我有选择障碍。”

“以前从来没做过选择？”

“都是爸爸替我选。”

“我不是你爸爸，”蒋昱琛看着她，“我需要你自己选。”

凌馨在心里嘀咕：一会又说如果是爸爸，一会又说他不是爸爸，倒底想哪样啊……蒋昱琛有些头疼，把这样一个人培养成继承人，倒底是他疯了，还是凌浩铭疯了？他耐着性子说，“将来你可能每隔几分钟就得做出一个决定，不会有太多时间给你考虑，优柔寡断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的。”

凌馨知道他说的对，但她也没有办法啊……“你考试的时侯，选择题是不是做得很慢？”

“不会，”凌馨说，“我刷题很快的，因为知道正确答案啊。”

蒋昱琛明白了，这姑娘对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犯难，也就是说她可能没有太多自己的喜爱，觉得这也行，那也行，拿不定主意。他沉默良久，说，“就选你第一眼看中的。”

凌馨第一眼看中的是辆小mini，觉得样子小巧好看，但性能什么的她完全不清楚。蒋昱琛说，“性能也不错，适合女孩子开，就选它吧。”

解决了车子的事，凌馨松了一口气，起身要走，被蒋昱琛叫住，“凌馨，我们说会话。”

凌馨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来，“说什么？”

蒋昱琛默了一下，开口，“凌馨，你觉得孤单吗？”

凌馨，“……”干嘛要戳她的伤口，她孤单啊，爸爸不在了，她每一天都觉得好孤单，像没根的浮萍，飘到哪算哪……可是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她站起来，没什么情绪，“我不孤单。”

说完匆匆走了。蒋昱琛，“……”他只是想关心一下她，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