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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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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耳道尔,如心道心;如迷如雾,须弥随心……记住了吗?”

那时候温文尔雅的父亲杜蒙低着头耐心的教他读着。

“嗯。孩儿记住了,父亲。”

小小年纪的杜南星一本正经的点头,敬慕的看着父亲。

“哈哈哈,我们再来试试这个。”

父亲耐心的指导他用一根小小的桃枝练习基础剑术……

又是燕子返程的时节,十七岁的杜南星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靠在葳蕤轩院中央的亭子柱子上,仰头看着那一群群返程的云燕,有些失神。这是一个五尺多的少年,黑色的长发被扎在脑后,额前一缕垂落的头发,随着微风轻摆,脑中回想着幼年时期和父亲在一起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在这小院子里,好温馨啊,爷爷在门前的椅子上品着茶,母亲坐在亭子里绣着女红,看着他们父子在院子里比划,短短数年,爷爷故去,父亲历练杳无音讯,只留下自己和母亲。

此时他的思绪逐渐飘到远方,父亲杜蒙外出游走历练,已经数年未归了,也不知道他游历到了凤铃国的哪处,可有什么收获呢。多年也不曾来信,母亲极为挂念,常常说起父亲从前之事。

院子的花园中,两只小兽在欢乐的嬉戏,那是三年前,父亲走的时候留给他的。

一只长有两只鹿角,浑身带有蓝色纹路的是追风鹿幼崽,体型如同寻常初生的小马驹大小,蹦蹦跳跳,可爱极了。虽然年纪尚小,但如今已经能日行百里,速度也赶超许多凡兽。

另一只火红色的是火炎雀,仅有寻常麻雀大小,喙如金石,身具红纹,飞舞之间,膀间花纹似有火焰燃起。

两只小兽因从小照顾,早就和他气息契合,且又开启了灵智,已懂得修炼吐纳之道。

两小兽不时的跑到他身旁撒娇,随后又跑到别处嬉戏。妖族生长本就极其漫长,两只小兽才刚刚开启修行之路,以后若是能成功觉醒神兽血脉,将是杜南星最大的助力。

若以妖族修炼等级来划分,它们还都只是觉灵期,只能算普通小妖兽,甚至连妖族都算不上。

不过妖族寿命绵长,少说数十载,多则千百载,足够它们慢慢修炼,成为强者,它们能陪着杜南星一起长大,陪在左右。

“星儿,快来吃饭吧。”

园子左侧的膳房中,母亲林汐月探出头来,轻轻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笑着慢慢走出来。

身后几个小丫头小心翼翼地端着几道香飘肆意的菜,朝着大厅走去。

林汐月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身着天青襦裙,头发盘在脑后,零星插着几个素银嵌宝石簪子和珠钗,打扮简单素雅,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有一丝病态,但仍然掩盖不了其姣好的容颜和端庄优雅的气质。

洗了手,杜南星扶着母亲坐下后,在一旁落座。

“母亲今日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水煮鱼,似是还放了一些止咳的香料,好闻极了。母亲的手艺从来都这么好。只是母亲不必亲自下厨的,家中这么多仆从,您无需这般劳累。您身子本就不好,应该多休息,别把自己再累着了。”

“娘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做些你喜欢的吃食。天气还有些凉,我看你这几日只知道修炼,也不爱惜身体,不知道加件衣服。且你素日又不喜服食汤药,我就将它们加入了你最爱的菜色中,反倒更添了几分别样的滋味,快尝尝喜不喜欢。”

林母轻轻笑道。

“母亲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了,我最爱吃母亲做的饭了。”

杜南星最爱向母亲撒娇了。“你这孩子呀,都多大了,还撒娇呢,也不怕别人笑话”。杜母轻笑,身旁两个布菜侍女捂嘴轻笑。

“我不管,孩子就想一直和母亲撒娇呢。对了母亲,我今日修炼已突破到了化气初品,可以去挑选灵火,到时候我就跟着家家主老学医练药,早日炼出绝世灵药,给母亲治疗旧疾”。

“真的呀,我的星儿果真天赋异禀呢,才十五岁就要学会练药了,娘真是开心。不过娘的病也是多年旧疾了,不急在这一时,你父亲走之前留下的方子如今用着还好。娘啊只希望我的星儿平安长大就好”。

太阳慢慢沉入山内,母子俩在晚霞的映照下有说有笑的谈论着……

这里是玄灵世界,自上古真神大战后,古神或死或伤,或隐退或消亡,世界逐渐走向混乱,终有神启降世,强势出击,肃清混乱,在他的治理下各域子民遵循秩序,各司其事,渐趋于祥和。

只是岁月流转,终究不能长久,万年时光流转,哪怕是神也要老去,神启自隐去后,各方大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一旦天帝神启陨落,届时这玄灵世界将重新洗牌,或再经历一次上古大战。

传说这广袤无垠的玄灵世界种族众多,地域广袤无垠,划分五海四域,百族居住其中。四域分为神光域,玄灵域,神霄域,天荒域。四海为无常海,混沌海,魔光海,雷霆。人族多居住于四域之一的神光域和玄灵域,四海之上岛屿众多,多居住海族和其他种族。

百族修炼方法各有不同,但所有修行种族毕生梦想就是修炼有成,成就仙道,只要过渡劫镜的雷劫就能成就飞仙境,成就地仙道果,寿命绵长。

只是修行路漫漫,多少英杰倒在修行路上,雷霆强悍,凶猛残酷,一旦失败,重则身死道消,轻则肉体破碎,逃离魂魄只成鬼仙。

杜南星出生于神光域偏安一隅的凌云城,属于唐国三十郡之一的应天郡。

这里有个传承八百年的医道世家,自神启一万八千四百年启家族里修行药道功法,族中子弟修炼者无数,几百年来在凌云城站住了脚跟。

杜南星的父亲是当代杜家家主二弟的独子,从小天资聪慧,年仅十八岁就修得灵丹境后期,和杜家几位太上长老一般的修为,很受杜家器重,有神秘强大势力曾抛出橄榄枝,可惜都被他婉拒,一心只想将医药大道传承光大,可是在一次外出游历时,神秘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如今已有三年。

杜南星的母亲林汐月,是凌云城当代林氏家主的幼女,自幼受兄姐族人宠爱,虽受溺爱,却从不骄奢,性情温良和顺。

十几年前两个年轻人在城内家族比试中相遇,互生情愫。

两家也为让彼此互相依靠,成全了两人,那联姻时的盛况,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杜族自得初代杜家主传承始,在八百多年岁月中,主修行医道,培育药草,炼药救人,悬壶济世,从普通凡人偶得修道功法,走上了修者道路,自此成就杜家如今八百年基业。

杜族名声自然在城中极好,族内自然也是和睦,虽然父亲消失数年,族中上下对林汐月母子从无看轻之心,一直很好,各种资源用度,修行术法也从未减少。

家主杜峰曾说,杜蒙虽消失数年,可他为杜族打下的名声和资源也不能让这对母子寒心,更何况杜峰应该并未死亡,族中传承的血脉追忆,能感觉到他还活着,只是距离遥远如海,境况并不算好。

在杜蒙消失的数年,族中也曾劳师动众,发动物力人力大肆寻找,甚至找到了应天城,可惜仍旧未果,唯一猜测可能去了更远的地方,一时无法返回。

这件事也成了杜南星心中一直抹不去的心事,他一直希望能突破到化气境后期,就能外出历练,到外面寻找父亲了,正是如此,这些年来他一直勤奋刻苦,从未耽搁。

再说回来。凌云城范围极大,五族坐落一方,杜府坐落在凌云城东南方养药峰下,面积还算宽阔,又在其中划分了无数小院落,其余四家略有差别。

家主居于杜府左侧正中的瀚海阁,太上大长老居于与寻常之对应的右侧沧澜院,正对议事厅,这都是离议事厅最近的居所,其他长老依次而居。

杜南星住在爷爷杜城的旧居葳蕤轩,只是爷爷数年前旧疾复发,早已病故,这地方他们母子也就一直住着。议事厅再往后是莲湖,环绕典楼而建,这里是存放族中典籍和灵物的地方,是族中最神圣的地方,非事不得如。

议事厅前是族中长老们定期检查弟子修行进度的地方,每日族会或者接待皆在此地。(左侧从前往后依次为枫林院、海棠阁、翠柏居、瀚海阁、扶风院、琉璃院、汀兰舍;右侧依次为晨曦院、迎春阁、净尘轩、沧澜院、葳蕤轩、映雪阁、澜月居。院子隔墙分开。)

三日后的族会上,当代家主杜峰着一身黑色常服坐在议事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左边是甚少出席族会的太上大长老墨老,那是一个颇具威严的老人,掌管族中修炼资源用度,右边是他的三爷爷杜坤,管理家族内务,据传两人都是族中灵丹境中品,而家主大爷爷早年已突破后期,据说已经在巅峰多年,苦于凌云城从未出过跨越灵丹境界的强者,并无经验可参考一二,而那些灵华功法自然只有更上流的城池拥有。

左右两侧的副位上也都是几位灵丹境初期的长老,族中女子略微少一些,后面分别坐着灵丹境供奉和杜南星父辈和几位姑婶等。作为族中的孙辈,杜南星等一众自然只能站在堂下,立于前场内。

杜族自古最重礼节,长辈在后辈只能随侍,唯有修为高深的弟子才可进厅内落座。

家主看了看下面坐着的二代子辈和站着的三代孙辈们,笑着说:“好,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也长话短说。都知道我族曾传承上古药王一脉,虽说历经数千年世事变化,唯有先祖一脉传承至今,血脉日渐稀薄。但这些年来,我族后辈们也是各个都修为猛进。二代中自不必多说,孙辈中也是各有翘楚。柏儿自幼痴迷医药,培育出各类珍贵灵药,荛儿小小年纪就被飞剑门长老看中收为内门弟子,如今怕是修为已经深不可测,紫菀云苓修炼的唤灵术亦有所精益,其他孩子们修为也在迅速精进。虽说这些年来时常感觉灵气日渐稀薄,但子孙后辈们修为能有如此这般景象,可知我族血脉并不平庸,或将有更强一步的可能。”

随即数位长老感叹杜族后辈的修为,家主又道:“今日已经是三月初九,两个月后的五月初五端午佳节,为我族十五年一次的神农秘境开启的日子,彼时灵丹境众长老将在养药峰全力开启秘境入口。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秘境内的药草和妖兽怕是又长成了一波,希望孩子们进去后一定要好好把握机缘,寻取宝贵灵药灵火突破自身,或者驯服珍贵妖兽强大己身。若有机缘能寻到我族传说中的密宝——药王宝典,或可再现我族先祖时期的盛况。”

言毕,家主端着茶碗轻抿了一口清茶,后又道,“还有,星儿你突破了化气境,如今能修行养灵功法,也能和你几位哥哥姐姐们一般去典楼选择一种炼药灵火了,今日就跟着七祖去典楼中选取灵火炼化吧。”

家主抚了抚胡须,笑着说。

“是,多谢家主大爷爷。”

杜南星闻言高兴的笑着应答。

族会开完后,他没有和往日一样和几个堂兄弟姐妹去试炼场修行,而是恭敬地站在堂下,静静的等着管理典楼的七长老出来。七长老是兄弟七人,一母同胞,他排行第七,故一直让族中后辈称呼为七祖。

他乃是比家主大爷爷更老一辈的存在,据说已经有一百三十岁了。许是因修炼的缘故,身体还很健朗,头发和胡须虽然已经全白,但是丝毫不见老态,手中的龙头拐杖反倒没有什么大用,可是杜南星知道,别看七祖老态龙钟,那手中的拐杖可以一件灵器,若有敌袭,百步之外杀人不在话下。

不多时,看守典楼的七长老倚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略抬抬头,看着杜南星说,“今日是你融炼灵火的日子,孩子,你可要好好掌握啊,这是你将来踏入修行世界的根本之一,万不可粗心大意。”

“是,七祖。请老祖放心,小子定不负族中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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