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至而已

夜风总是时不时地钻进单薄的棉质衬衫里，怀系舟缩了缩脖颈，双臂交叉抱着，放在交叠的双膝上。

背后实在的体温，让他时刻清醒着，女孩的脑袋已经从他的颈椎滑落到了一边，顶着他的一侧肩胛骨……他不敢动弹。似乎女孩柔软的短发隔着薄衫扫在他脊背上。

怀系舟稍微调整一下姿势，放低双膝，往前倾了倾上身，女孩的脖颈会比较轻松一些。

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坦荡地没了半分心机，真的奇特！他心里不仅琢磨着睡梦中的人儿。

“哗啦——”洞口方向一阵冲击声，怀系舟彻底从昏沉中醒来。

“怎么了？”

雲若也直起身子，扭头问他。

他没说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扶了一下僵直的双腿，去洞口探查。

雲若赶紧晃醒睡袋里的宝妮。

洞口的顶部渗进混浊的泥沙，淌进洞内，地面上湿漉漉一大片……怀系舟发现，洞口顶部被覆盖的地方，竟然豁出一个大口子！

他立即看手机，04：56，信号区在闪动，若隐若现……他立即尝试将位置发送……

诶，不对，这个区域近日有强对流天气，万一山洪或者泥石流……

怀系舟突然意识到危机，他立即返回！

“收拾东西！”

他一边拿包，往里面塞东西，一边严肃地指令。

两个女孩动作倒是麻利，把零零碎碎装好。

怀系舟从洞壁上取下电源灯，关闭。又打开原先的节能手电筒，幸亏夜里充了一些电进去的。

“我带路，咱们往里面走！”

雲若拉着宝妮镇定地说道。

怀系舟不知里面的情形，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去处。

“云云，里面……”唐宝妮小声说，她的状态已经恢复。

“有我在，走吧！带路。”

系舟先开口，他的眼神与雲若相碰，两人的默契值剧增。

三人确认了物品都自带齐，向洞的深处进军。

越往里走，洞壁越显得凹凸不平了，三人并行有些挤，地面的凹陷处竟然积了一些水。

“昨天你们出来时，这里有水吗？”

怀系舟不经意地问。

“那个，好像没有啊，那会儿我只顾低头走路……我确定没有水坑啊。”

唐宝妮来了精神，她的脑海里仿佛还停留着自己昨晚迷糊前雲若对她说的话“明早继续……去探险。”

好神奇，雲若未卜先知？

怀系舟跟在两个女孩的后面，他用手指若有若无地摸在洞壁上……突然发现，顺着洞顶一角，沿着岩壁，一股细流汩汩朝下涌着，聚积在地面上。貌似，这段路又窄了许多。

“停。”

他说，“先停下来。”

雲若停下脚步，唐宝妮却还在想“探险”。

“怎么了？”

雲若问道。

怀系舟在狭窄的空间里，背着大包，艰难地移动。

“让我走在前面。”

他们交换了前后位置。

“嗯。”

雲若摸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依旧没有动静。

她想，这下恐怕糟了，宁汐姑姑该急坏了，这天中午她与姑姑约着要见一面的……天哪要露馅了！爸爸要发脾气……

三人继续往前走。

雲若有些心不在焉。

“云云——”宝妮走在最后，她小声叫雲若。

“云云，那个怪事……怎么办？”

她迟疑着，停下脚步。

“哦。对了，大舟。”

雲若缓过神儿来。

“嗯？”

怀系舟将手电筒调到侧壁上，显得他们周围亮了许多。

“昨晚你遇到我俩之前，我们正从右手侧的分叉口逃出来的。虽然我不相信那些，可是，里面的潺潺细流，确实本来很清澈，却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红色……”雲若一口气说出了她们的遭遇，而唐宝妮闭着嘴巴，狠命地点头。

怀系舟没说话，他低着头，捻捏着自己的手指，有放在鼻尖嗅了嗅……两个女生对他的的谜之行为很是疑惑！

他的目光投向洞内蜿蜒向右的岔口，雲若所说的方向。

“我说，咱们换道儿，走左边吧，啊！”

唐宝妮急切地说道。

雲若拉着她的手。

没那多时间了，怀系舟已作决定！

“跟紧我！”

雲若拉着宝妮，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路面慢慢开阔，狭小的空间变得宽敞，洞壁太高，不打手电筒，直觉头一片漆黑神秘，仿佛无底洞倒置一般。

怀系舟立即奔了过去，手中的手电光束突然变了档，现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眼前一片开阔的水面，橙红色的令人眩晕……

“啊——”宝妮忍不住叫出声来！

呵，原来如此啊。怀系舟勾了勾唇角，冷毅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缓和。

女孩们贴着洞壁往前移动，巴不得里那谭怪水远一些。

“里面，你们走进去多远？”

系舟问道。

“不远，十多米。”

雲若深吸一口气，确定道。

“看到什么了吗？”

“倒是没有。”

雲若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只是，那深处有潮湿的气流吧。”

记得，她们在这个探险得来的洞里玩了许久，根本不记得外面天已经黑了，要不是感觉有又潮又冷的风吹来，她们还不记得往回走呢！就是走到这里，发现一直清澈冰凉的细流变成了深红色……

匪夷所思，不过爷爷说过，一身正气，不怕妖魔鬼怪，所以，她自己壮壮胆儿，拉着宝妮往外逃……又遇到大舟，又遇到大石堵洞口。

“现在怎么办？”

她还是冷静了下来，扶了扶镜框。

“走！我们出去。”

怀系舟一脸自信，大踏步往他们说的所谓的深处走去！

“啊？？？”

宝妮彻底你愣住！

当然走啊！

雲若拉着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