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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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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昊天看着欧阳青离去,他知道刚刚的那番话对她的打击,可即便不如此,又能如何?他不想让她越陷越深,只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他刚看完报表和账单,突然收到陈萍发来的信息,说云朵发烧了,让他尽快赶回去。赶到嘉兴时已经接近中午,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当地人民医院。“云朵怎么样了?”

这是他见到陈萍的第一句话。“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发烧,用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现在还在靠输液降温。”

陈萍焦急地说。云昊天轻轻抱了抱陈萍,说:“先别急,带我去见医生。”

他们走进给云朵会诊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陈萍连忙对医生说:“陈医生,这是我孩子的父亲,您能告诉我们云朵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陈医生抬起头,皱起眉头说:“一般的发烧,通常是由病菌感染造成的,比如感冒、肺炎、疟疾等。你们的女儿并没有感冒和其他病菌感染的迹象,我还是建议你们去看血液科。因为有些非感染性的,比如免疫性的疾病,也会引起高烧不退这种症状。”

陈萍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云昊天悄声对陈医生说:“医生,其他的先不说,我想您已经大概有了判断,请您直接告诉我,可能会是什么情况?”

陈医生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说实话,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没办法判断。不过我建议你们详细去做个血液科检查,最好做个骨髓穿刺,排除白血病的可能。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具体的还要看血液科的医生诊断。”

云昊天走出医生办公室,走进病房。云朵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手臂上挂着吊瓶。陈萍的母亲正守在病床边削着苹果,见他走进来,便焦急地问:“医生怎么说的?”

云昊天说:“您放心,小孩子发烧,没什么大事。”

他去挂号窗口挂了号,回到病房,对陈萍说:“把云朵叫起来,去血液科。”

陈萍轻叫了几声,把云朵从睡梦中叫醒。云朵还眯缝着睡眼,稀里糊涂地就被云昊天抱起,往血液科办公室走去。血液科坐诊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血液科专家、副主任医师吴医生。吴医生查看了病历,询问了一些云朵最近的身体反应以及病史,建议他们去做了血常规。吴医生看完检验结果,叹了一口气,说:“从报告看,这孩子的血小板减少,白细胞数量也不正常,你们还是先留院观察,去做个骨髓穿刺,等结果出来再看。”

陈萍脸上马上现出愁容,急切地问:“医生,会是白血病吗?”

吴医生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能断定,要等骨穿的结果出来,还要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能判断。”

云朵被云昊天抱在怀里,她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歪着头软软地趴在爸爸的肩上。云昊天说:“我去办手续。”

他办理了相关的检查手续,交了相关费用,拿着几张单据回到病房,把云朵放到里面的一张病床上。骨髓穿刺带来的强烈疼痛,让云朵哭喊不止,他们只好紧紧按着她,不让她乱动。等做完的时候,陈萍紧紧抱着云朵,已是满脸泪水。回到病房,云朵哭得没了力气,躺到病床上睡着了。云昊天安慰陈萍道:“我和送检的医生打了招呼,明天就会有结果。”

整个晚上,云昊天、陈萍和母亲轮流照看着,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云昊天便迫不及待地去拿了报告,去了血液科门诊办公室。吴医生拿起报告看了半天,久久没有说话。云昊天直截了当:“医生,请你直接告诉我结果。”

吴医生表情严肃,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说太多的废话,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和判断,你女儿可能就是白血病。现在孩子身体很虚弱,有贫血迹象,而且肝功能出现衰竭。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换骨髓,只是我们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做不了这样的手术,就算做的了,骨髓的配型是个问题。”

云昊天良久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当现实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对吴医生说了声:“谢谢。”

转身离开。他走进病房,说:“马上收拾,我们现在就出院。”

陈萍看着丈夫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多问什么,直接和母亲收拾起自己的物品。一个半小时后。云昊天直接把车开到市一医院,拿着医生开的转院证明,给云朵先办理了住院手续,又给云昊明打了电话。他把陈萍拉出来,悄悄地说:“结果你应该猜到了,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你都要挺住,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给昊明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到。等会儿我们三个先去做个检查,尽快找出可以配型的骨髓。”

陈萍听完,险些晕倒。云昊天把她抱住,安慰道:“别太担心,现在云朵身体状况良好,一切等配型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陈萍去了病房。云昊明赶到医院,见到云昊天便急切地问道:“哥,云朵怎么样了?”

云昊天把大概情况告诉他,拉着他的手走进病房。云朵的脸上没有了血色,小巧的鼻子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漂亮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昊明问:“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

云昊天看着他们:“你们先跟我去见医生,这事儿还是要听医生的。”

他们三人一起走进一间办公室,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接待了他们。老者头发花白,眼睛明亮有神。云昊天把病历交给老者,简单把云朵的病情仔细描述了一遍,老者边听边点头,一会儿看看病例,一会儿看看他们。老者问:“你们都是孩子的亲人吗?”

三人一起点点头。老者说:“手术是没有问题,这种手术我做过多例,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配型问题。等会儿你们都去做个检查,我先去看看孩子。”

云昊天在老者说话期间,留意到放在桌上的号牌,上面显示:谷青云 血液科专家、教授、学者、主任医师。他说:“谢谢谷教授,辛苦了。我们这就去做检查。”

三人都做完抽检,待在病房里,静静地等待着结果。俞海洋突然打来电话:“天哥您方便吗?关于展会的事情,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云昊天清了清嗓子,说:“你有空就过来吧,我在医院。”

俞海洋把车停好,就直接奔医院一楼大厅走去,这里他很熟悉了,就在不久前,因为周晓红的车祸事件来过几次。他见到云昊天紧走几步上前,叫了声:“天哥”,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云昊天拉到了医院大门口。两人站到一个阴凉处,云昊天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他说:“医院不能抽烟,我们就这里聊吧,什么情况?”

俞海洋忍不住问道:“您怎么在这里?是谁病了,还是?”

他说:“是云朵,基本已确定是白血病,目前正在做骨髓配型。”

俞海洋突然“啊?”

的一声惊叫,把身边几个正在聊天的人吓了一跳。云昊天示意他小声说话,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云昊天吐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捡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说:“急也没用,解决不了问题,事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总会有办法解决。”

俞海洋却淡定不了。他急道:“我的事儿晚点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云朵在哪里?我要看看她。”

云昊天看他着急的样子,转身带他朝病房走去。俞海洋来到病房,无意间看到病房号,竟是三零六。之前他也是在这间病房见的周晓丽,此时他顾不上别的,她的名字在他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云朵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嘴巴上罩着氧气罩,手臂上还在打着点滴。陈萍轻轻握着她的手,云昊明站在床边望着外面。俞海洋见到陈萍,叫了声:“嫂子。”

陈萍对他点点头。云昊天告诉他,云朵要换骨髓的事。他虽然对白血病的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但在日常生活中也能经常耳闻,如果要到换骨髓的地步,已经是很严重了。他把云昊天拉出病房,悄声说:“天哥,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为云朵做点事,不如我也去做个体检,看下有没有机会和云朵配型。”

云昊天轻声问了一句:“你什么血型?”

俞海洋答道:“B型。”

云昊天说:“云朵是O型,你跟我来,先去找医生咨询。”

谷青云告诉他们:骨髓移植主要分为两类,一种是自体骨髓移植,显然对于云朵来说已经不适合,现在能做的只有异体骨髓移植。此类情况一般不受血型限制,最好是直系亲属之间,能否成功的关键,还在于是否与患者HLA匹配,不过倒是可以先去做个体检试试看。俞海洋说:“天哥你先回病房,我去做个体检,等会儿过来再找你。”

说完就往一楼走去。由于云朵的病情比较严重,情况比较紧急,医院做了应急处理,对于骨髓配型的事情非常重视。四个人最终的体检结果是:都达不到配型标准。谷青云把这个结果告诉了他们,众人顿时脸上没了光彩,陈萍垂泪,俞海洋则是眉头紧锁。谷青云说:“你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有没有其他亲属可以做配型的,抓紧联系。”

云昊天把谷青云送出病房,表情黯然。病房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是他们几个,在等着死神的到来。俞海洋冥思苦想着,所有可以想得到的朋友、关系甚至客户。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欧阳青。她是电视台记者,认识的人应该多一些,或者可以请电视台帮忙呼吁,说不定机会还会大一些。他马上对云昊天说:“天哥你先别难过,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做配型的,我去找我的同学,看她有没有办法。”

他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便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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