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褚克修拉了拉温歆瑶的手臂，两人并排走向火车站售票大厅。这是一年当中最冷的天气了，雾气还没有散尽，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温歆瑶从起床到现在脚都是冰冷的，几乎是要冻僵了。

她走着走着便停下来跺了几下脚，顺便还朝手心哈了几口气。

“你干吗……”最后一个疑问词还没说出来，褚克修亲眼看到先前在附近玩滑板的少年直溜溜地冲过来，从背后拿出一个类似刀片的东西，在停下来跺脚的温歆瑶的上衣口袋上划了一刀。

温歆瑶的反应比褚克修要快，下意识地就去抓住了刀片。

刀片太过锋利，滑板少年的速度太快，瞬间就被带出了一串血珠。

血珠跌落在广场的地面上，成了血滴。

温歆瑶被吓得懵了，但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还完好地躺在里面，只是口袋被划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羽绒。

警亭就在离他们不到20米的位置，这些人也太嚣张了，见没得手，滑板少年立刻就开溜。

整个过程就十秒钟时间，等有人开始大喊报警时，滑板少年已经滑出去快10米远，褚克修想都没想，取下肩膀上的书包就砸了过去。

也许是大力出奇迹，褚克修的书包正好砸在滑板少年的后脑勺上，滑板少年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立刻有热心群众冲上去把他抓住。

警察闻声而来，周围闹哄哄地围成一片。

温歆瑶终于反应过来了，望着自己手掌心一条拉长的口子，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按住手腕的血管想要止血，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转。

“温歆瑶，没事吧？”

褚克修捡起书包，跑回到温歆瑶身边，火车站医务室的医护人员随即也赶了过来。

消毒时，褚克修把温歆瑶的头护在自己胸口，不让她去看。

“忍忍，马上就好。要实在是痛，你就咬我。有人跟你一起痛，你的心里可能会平衡一点。”

说完，褚克修就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腕。

裸露的皮肤依稀还可以闻到褚克修身上的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褚克修越是这样温柔，温歆瑶就越是想哭。

她一直扑在褚克修的怀里，眼泪濡湿了褚克修的羊毛衫胸前一片，她哭得很委屈，像丢了洋娃娃的小女孩，又像第一次失去双百分的学霸。

在此之前，褚克修一直认为，温歆瑶是个坚强的女孩，纵使表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她内心一定是坚强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温歆瑶脆弱起来竟然这么能哭。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温歆瑶的原计划，火车站医务室的医护人员帮她处理好伤口后，在她手上虎口位置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缠好之后，温歆瑶跟褚克修两人四目相对，忍不住相视而笑。

一个脸上贴着纱布，一个手上缠着纱布，两个伤患就这样可怜地相遇在一起。

火车站派出所的民警把温歆瑶跟褚克修带回派出所进行了简单的笔录后，就让他们回去等结果了。

民警说这个滑板少年已经进来过好几次了，可是因为未满14岁，没办法处罚他，只能口头教育，他的父母又不管事，警察三番五次上门说教都没用。

提起那个少年，警察都直摇头。

当警察问要联系滑板少年的父母要赔偿时，温歆瑶说：“算了吧，他父母也不容易。只希望你们多关他几天好了。当做他这次伤害我的学费吧。”

办完这些事再去售票大厅问有没有回A市的火车票时，售票员遗憾地告诉温歆瑶：“半个小时前有几张退票，不过已经卖完了。”

失落地转过头时，温歆瑶看到褚克修低着头看着手机，手在滑动着屏幕。

“你身份证号多少？”

褚克修问。

“干吗？”

“买机票啊。后天就考完试了，车票没了，这又是春运期间，你难道准备走路回去？”

“可是……”温歆瑶犹豫，可是机票多贵啊。

“别可是了。赶紧告诉我身份证号。”

“好吧。”

温歆瑶一咬牙，大不了下个学期再多打一份工好了，温歆瑶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两人朝火车站外走去，“我下个学期把钱还你。”

褚克修买好票，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她，转了转眼睛说，“行。”

回学校的时候，褚克修说什么也要打车，“你都快残疾了还去挤公交车啊？不怕人把你伤口挤破到时候变断掌啊。”

温歆瑶只好乖乖跟着上了出租车，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褚克修，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说这话时，褚克修又眯上了眼睛。

温歆瑶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过了好一会儿，褚克修才说：“温歆瑶，我比谁都盼望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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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形势与政策，整个学校开始了一场大迁徙活动，行李箱的车轱辘声响彻整个校园。离开前，江临风来跟温歆瑶告别。

江临风把温歆瑶叫出寝室时，温歆瑶正在收拾东西，飞机是晚上的，她跟褚克修一起，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江临风。

“车票买到了吗？”

江临风问。

“买到了。”

温歆瑶说。

江临风从身后拿出一个卡哇伊的包装袋递给温歆瑶，“围巾跟手套，回去的路上车程长，又冷，可以保暖。送给你的。”

温歆瑶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毕竟她刚刚才对江临风撒了谎，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最终温歆瑶还是接下了江临风的礼物，并且打算在寒假买个礼物回赠给江临风，这样应该比较好吧？

“那，明年见。先预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江临风跟温歆瑶告别时，刚好有一团雪从受不住压的树枝上滑落，砸在他头上，雪花差点迷了他的眼睛。

温歆瑶手一动，第一反应是想帮他拂去脸上的雪花。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女生宿舍的褚克修撞了个正着。

褚克修脸上表情相当难看，他凶巴巴地问：“温歆瑶，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得提前三个小时去机场，怕路上堵车。”

江临风正在自己拍头上的雪粒，听到“机场”两个字时，瞬间整个人身体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