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褚克修面前时，更像一个大姐姐，扮演着照顾人的角色；到了江临风这边，她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享受着江临风给她带来的一切惊喜。

火锅店的灯重新亮了起来，两人隔着火锅冒出的氤氲雾气，看着对面那个为她烫毛肚的男生，温歆瑶又偷偷红了眼眶。

江临风见状，递过来纸巾说：“别哭了呀温歆瑶，你一哭我就手忙脚乱，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温歆瑶吸吸鼻子，“绝对没有。”

“那你约我今天去游乐园也是为了帮我庆生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比起其他，温歆瑶更好奇这点。

“你进我们社团时，不是填了个人简历吗？”

温歆瑶恍然大悟，撇着嘴说，“我还以为是你特意去调查过了呢。”

江临风急了，“这难道不是特意去调查过了吗？”

温歆瑶忍不住笑意，夹起一块江临风烫好递过来的毛肚，“好吧，就算是。”

“19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要更加坚强啊，不过是大人也允许你有软弱的时候，想哭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社长的肩膀永远为你空着。”

江临风端起一杯可乐敬温歆瑶。

温歆瑶端起自己的杯子跟江临风碰杯，“社长，说话算话吗？”

“一言千金。”

砰——

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动心的声音。

火锅吃到一半，温歆瑶的手机响了，吴世东的电话。温歆瑶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接起来，“喂，舅舅。”

“歆瑶啊，不好意思，舅舅今天中午在外面跟你徐阿姨一起吃饭，差点忘了是你生日，你吃饭了吗？”

“正在吃。”

“吃什么呢？”

“火锅。”

“对，就该对自己好一点，舅舅呢给你打了一千块钱，你生日嘛，去买点衣服再吃点好吃的，不许拒绝啊！”

吴世东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点晕晕的，像是喝醉了。但听得出他特别开心。

“舅舅，”温歆瑶听到吴世东一次性打了这么多钱给她，有些于心不安，“真的不用给我打这么多钱，我够用了，我自己也有在打工，您只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这样，接下来两个月您就别给我打钱了，把钱留着给徐阿姨买个首饰之类的，哄哄她开心呗。”

“哎——徐阿姨要首饰舅舅知道给她买，但你生日一年只有一天，你已经19岁了，是十字开头的最后一年，所以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歆瑶，生日快乐，只要你过得开心过得好，舅舅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吴世东就挂了电话，生怕温歆瑶不要这个钱。

挂了电话的温歆瑶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江临风看出她的表情，便问：“怎么了？是钱的问题吗？你缺钱吗？”

“不不不，我不缺钱，是我舅舅又给我打了一千块钱，我不好意思收。”

“那有什么，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江临风问。

温歆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比了个“5”，江临风瞪大眼睛，“5000？”

温歆瑶摇摇头，“500。”

江临风差点吐血。“温歆瑶，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尽管跟我讲，我卖画还有点积蓄……”

“真的不用，”温歆瑶急忙摆手，“我自己不是在打工吗，已经够自己用了。”

“但是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想锻炼一下自己，不想一直靠别人。”

温歆瑶说。

“嗯。”

江临风咂了一口可乐，吃了一块肥牛，又举杯，“那就为我们伟大的明天，为温歆瑶同志能永远独立自主而干杯！”

温歆瑶听了，开心地扬起笑脸，“干杯！”

那一顿火锅吃了很久，一直吃到下午过去一半时间，两人撑着肚皮从火锅店里相互搀扶着走出来。

路过“如初”时，透过玻璃落地窗看到阿May忙前忙后的招呼整个店，江临风有些幸灾乐祸，“看来你的存在还是很重要的。看那个may姐都快手忙脚乱了。”

“你的意思是may姐只适合坐在柜台后当老板娘，我就适合当服务员吗？”

“不不不，”江临风一脸惊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夸你，怎么我嘴就这么笨呢，总是词不达意。”

温歆瑶站在江临风旁边偷笑，然后拍拍他肩膀，“逗你玩的啦！你怎么这么容易被我骗？我知道你肯定没有那个意思。”

“温歆瑶！”

江临风假装生气地去揉她头发，两人打闹在一起，笑得人仰马翻，肚皮都痛了。突然温歆瑶看到眼前来人，定住了。

江临风也跟着停了下来。

褚克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院，旁边跟着一个人，提着他的点滴液。

“打着点滴就出院了吗？”

江临风问。

“来店里看看。”

褚克修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是全然嘶哑了。

褚克修站在温歆瑶面前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首饰盒子，施华洛世奇的。“温歆瑶，这个给你，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的？”

温歆瑶接过盒子，慢吞吞地问。

褚克修没说话，径直进了店里。

刚走进店，就听到阿May高亢的声音，“大少爷，医生不是让你多住几天院吗？你进京赶考啊下午就出院了了？”

褚克修还是没说话。

温歆瑶看了“如初”一眼，看着褚克修的背影消失在收银台拐角处，停了五秒钟后，拉着江临风走了。

“今天谢谢你。”

送到寝室门口，温歆瑶跟江临风道别。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游乐园？”

“下个月吧。那时候我比较好请假。”

“行。”

回到寝室，温歆瑶拆开了施华洛世奇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黑天鹅的项链。

温歆瑶看这那种黑天鹅发了很久的呆，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个画面让她浑身一颤。

在青石中学学生会时，她曾经看过褚克修的档案。

当时清理档案的是另一个人，看到褚克修的档案时，随口说了句：“温歆瑶，褚克修跟你同一天生日诶！”

温歆瑶当时很忙，没怎么注意听，后来也就忘了。

时隔这么久突然想起来，突然觉得全身都在发凉。

今天，也是褚克修的生日。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