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只好替他回答：“他好多了，等下还需要休息一下。”

主管看凌霄：“你不要在这里逗留，等他缓地差不多，你们都出去。”

凌霄点头，说：“我知道的。”

主管看李泽也心不在焉的，不由摇头。因为还有事忙，看李泽脸色还好，主管还是出去了。凌霄很注意自己站的位置，总归是不让别人看到水槽里的东西。他早就看到李泽吐出来的那些血水颜色不对，凌霄看他的表情，说：“你被人下了东西，多漱口，全部吐干净对你比较好。”

被人下了东西？李泽后背凉飕飕的，正想问，但还是觉得先吐干净的好，所以连连低头漱口。胸腔还很痛，不停有血水涌上来，后来是断断续续的，李泽也不敢停，直到彻底吐干净了，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撑着水槽边沿慢慢地呼吸。凌霄：“怎么样，还行吗？”

李泽点头，闭上眼，睁开：“好多了。”

李泽是被凌霄扶出去的。距离凌霄进去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一开始，凌霄是动作快冲进去，后边的齐淮与裴瑾都被拦着不给进厨房。听主管说李泽醒来了，两人才松了口气，坐回包厢的位置。凌霄扶着李泽坐下，李泽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他已经镇定下来了，问：“你说我被人下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李泽将身上的围裙解下。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圆领灰色短袖，胸口印着五颜六色的斑斑点点。那些斑点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有的串在一起，挺引人注目的。裴瑾将那些斑点看得很清楚，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他感觉有点恶心，便移开目光，去看李泽的脸。李泽的唇发白，脸色也发白，一双眼睛呆呆的，只看着凌霄。凌霄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不是什么好的。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们需要带回去测下所含的物质。”

李泽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我等下换给你……是谁，到底谁要害我？”

“你说呢？你觉得谁会害你？”

凌霄将问题抛给他。李泽的脸部表情顿住，一时难言。久久，他才开口：“我实在想不出，周围的人都挺好的。”

员工更衣室就在隔壁的小房间，李泽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起身去换衣服。裴瑾问凌霄：“他是不是差点死了？”

要不是胸腔那一下，李泽真的会死，且死的很快。凌霄点头。裴瑾：“连你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你以前不是总上山采药吗？”

想到李泽吐出来那些五颜六色的血水，凌霄摇头：“你高看我了，我只能猜是他体内被下了混合了符咒的物质，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那东西平日应该也藏得很深，轻易不能发觉。或许你说的对，这东西有触发条件。陈梦那一次，还有这次，还有王乐那里……是我们的出现，刺激到那东西了。”

裴瑾脸色变了：“不好，王乐那里……”话正说着，群里消息又弹出一条。花店老板娘心脏骤停，去世了。裴瑾看向更衣室的方向，一颗心跳的飞快：“李泽差点也心脏骤停了，不对，他虽然将东西吐出来了，背后的人还不知道会不会放过他……”“我给他下了护身结界，至少外来的伤害还拿不了他的命，内疾的话，能拖延一点时间。”

一点时间，裴瑾恍然：“原来如此，看来这小子今天是命大了。”

真的命大么？凌霄清楚，如果他们不来找陈梦他们，陈梦跟那老板娘至少此刻还能活着。李泽很快换好衣服出来了，他换的是同款同颜色的圆领短袖，脸色也好了很多。沾了血水的短袖跟围裙都被他折叠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他将塑料袋递给凌霄：“你们要查验，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凌霄将袋子推给齐淮。现在还有设备陆陆续续地搬到兰泽市来，局里的设备，说熟还得是齐淮比较熟。齐淮拿着那袋子衣服，想了想，说：“少则几天，多就十天半个月，看东西复杂情况。”

这个花费时间还好，李泽点头：“我是当事人，到时结果出来，烦请告知我一下。”

齐淮点头：“出结果会告诉你，但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们可能无法告知你。因为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单位，有管理规定。”

李泽刚刚在更衣间也搜了下，手指哆哆嗦嗦的。老实说，他是不愿意跟那些东西打交道的。李泽说：“好，但还是要谢谢你们。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

虽然主管没有来催促他，但李泽感觉那些血吐完，心里活动也做完了，身体好很多。“再等等，我们还有个问题。”

凌霄突然开口，“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种什么东西，花花草草什么的。”

“怎么了？”

李泽说，“我一直有种东西，我租房那里有个小阳台，我一直种些葱姜蒜香菜什么的，花花草草有吊兰茉莉水仙这些，都是容易活的。”

听到水仙两个字，裴瑾的眉心跳了跳。裴瑾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现在不能去工作了，得请个假。请带我们去你租房的地方吧，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

请假？李泽皱了眉头：“我这里不太好请假。”

“不好请也去请吧，毕竟刚刚晕倒了，要不我跟你主管说一下，”齐淮开口了，“你今天的误工费，我们这边会赔偿给你的，还有这些衣服的费用。”

“这样可以吗？”

李泽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最近确实是手头有点紧，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当然可以。”

齐淮说着，起身与李泽一起去找主管请假。看他们都过去了，裴瑾啧啧声：“我去，到底有多少水仙花呢？背后的人是多喜欢水仙花，那花店老板娘那里肯定也是有的了。怪了，他们身上既然有东西，家里为什么还要弄棵水仙花种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