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裴瑾糊弄过去后，两人继续吃打包的炸串。“味道还不错。”

裴瑾边吃边评价，吃完问起小河村那个深坑里的赤焰来：“那火到底是你放的，还是谁放的？”

“别人。”

“别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异能产物？我心里毛毛的，那东西出现在那里，目的是什么？”

之前广元路的那个坑可没有这种东西。“裴瑾，我要跟你说件事，你有个心理准备。”

凌霄的话，让裴瑾心里更毛了：“我要说我没有准备好，那你会不说吗？”

“不会。”

“那……来吧！”

裴瑾做好准备了。“我把那个异能产物带回来了。”

“啊？”

裴瑾张大了嘴，他手里还拿炸串的叉子，指着凌霄，“我去！那那个男孩就压根没死？”

“是的。”

“你想干什么，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你把他藏哪里了？”

裴瑾对着凌霄左看右看，“我当时到的太晚，什么都没见着，你现在能把他弄出来吗？我看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什么异能产物，你能把他带回来，难道他跟个拇指姑娘般大小？把他揣兜里了？”

“我把他放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他目前也不适合见人，”凌霄以为见到齐琪的人越少越好，“他现在就是个没有智慧没有理智的生命体，之前应该都是被人控制着……偶尔的失控，正好让他恢复理智，试图杀死自己。他想死的同时，或许也想生。”

裴瑾听迷糊了：“那到底是想生还是想死，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不可以？”

“当然可以，怎么都可以。可是这样的话，这个异能产物就属于有智慧的生命体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他其实也是异能人了……”这种异能人比他们这种异能人惨多了，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吧。裴瑾心塞塞的，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凌霄，我想你可以试图从他那里套点话。”

“我会的。”

看来凌霄本来也有那样的打算，裴瑾点头：“那我们捋捋吧，从你那边的楚家，到玄清观的阵法……至少有一号人知道我们在查观里阵法的事，所以利用则叔意图杀掉我们。接着是广元路的道路塌陷，小河村附近道路的塌陷，有大量的人死亡暴露出来，小河村还出现一个异能产物有自杀自毁倾向，放火烧掉那些尸体……这所有事件的布置风格都不大一样，我猜凶手也绝不止一个人。”

说到这个，裴瑾也感到奇怪：“那两个坑里大量的尸体明明可以用火烧掉，像那把赤焰一样，灭火器都灭不掉，速度快，而且可以烧得辨不出什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填埋？不说会不会塌陷吧，那么多的身体，又不是埋在深山老林里，怎么都会散出味道的，迟早也会让人发觉。只要有人报案，事情兜兜转转也总会跟异能局那边关联起来。我去，这是生怕别人不会查吗？”

“要不凶手是格外自信，觉得查案的人查不到自己头上。要不，其实凶手已经在处理尸体了，只是没料到会那么快塌方暴露。你想得简单，凶手是可以放火毁尸灭迹，但是这么多尸体，不管是搬运还是毁灭，处理起来都是需要消耗大量异能的。”

齐琪就是消耗太大，才能轻易地被凌霄拽着还挣脱不开。想到放火的大动静，裴瑾有点丧气：“好吧，凶手的脑回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照这么看，得先寄希望于两方把广元路的人体信息比对，整理一份名单出来。”

这需要加班加点的工作，显然有叶警员他们忙的了。顾着那边，还要小心玄清观这里，裴瑾头疼：“观里的人狡猾地很，尤其是看到你上次引来雷电那么大的招，肯定不会轻易再出现了。还有楚家那边，你怎么打算的？你现在可是身兼数职，别顾了这头，那头让人给端了。”

“楚家那边已经做好了防范，到时随机应变。”

裴瑾点头：“那敢情好，你有防范就行。”

夜宵吃也吃了，裴瑾要留在出租房打扫，凌霄自己可以回去道观。他将炸串的垃圾丢去外面的垃圾桶，看附近还有正在开门的小药店，便买了点消炎药消毒药水还有些药膏跌打之类的治外伤的东西。时间很晚了，观里没什么人走动。路灯昏黄，每个监控都有一个小红点。回到寮房的凌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喝了口水，才在房外设了个结界。他将齐琪放出来，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更大了，还拎去洗手间冲了好几遍。凌霄给他单独设了个结界，里面装满水，齐琪就在水里缩手缩脚，生无可恋地泡着。上次跟裴瑾出去买的衣服还没有穿过，正好可以拿给齐琪换。等他洗好换好，凌霄给他消毒涂药喂药。白天在小河村的事，就是凌霄开口要杀他，齐琪有些怕，不敢攻击他，不敢看他，于是只能好奇地打量着整个房间。房子很简单，没几下就看完了。桌上还有凌霄买的饭团，吃过炸串后，剩下的那团饭团没有吃。见齐琪盯着看，凌霄便将饭团拿给他。想了想，凌霄还是用手稍稍加温了一下。齐琪犹豫地接过来，吃相狼吞虎咽，没几口就吃完了那拳头大小的饭团。凌霄买炸串的时候忘记他了，简单一个饭团显然不够吃。想起抽屉里还有些观里饭堂发的大福饼，凌霄打开抽屉，将那一塑料袋饼干都拿出来。饼子很干，凌霄接了好大一杯水来。于是齐琪抱着杯子一口水一口饼干，也吃的很快。全部吃完，他才放下了杯子。他与记忆中幼时玩伴的样子太不相同，性子也不同。凌霄观察着他，最后将视线落在他那四只短手上。这四只手有些多余，应当是变异出来的。白日看在小河村的坑里也没什么作用。慢慢站在齐琪背后的凌霄猝不及防地给了他后颈一拳，重重将齐琪打晕后，凌霄将他拖放到房间中的方桌上。齐琪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直冒冷汗，眼睛小睁着。这一夜，凌霄拿房间里的一把很薄的水果刀，卸掉了齐琪的四只手。凌霄的刀法很好，避开了齐琪的大动脉，以至于清理完四只手，桌上还没有多少血。齐琪紧闭着眼，整个人无意识地发抖。凌霄没让他醒，见卸掉手还没有两分钟，新的血肉又开始从伤口处钻出来。依旧是短短的手，没有胳膊的那一截，只有下面那一截。凌霄一边观察，一边面无表情地继续给齐琪卸手。直到后面的手生长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地上堆起好多断手。趁齐琪最虚弱的时候，凌霄给他的伤口下禁制，将一棵爬山虎苗丢过去。爬山虎浸在血肉中，慢条斯理地替他缝合伤口。爬山虎忙活着，同时分神出一株扒拉在那些断手上，狠狠地缠绕消化。断手全部都是能量，从断手中得到的能量，再用之于缝补他的伤口，正合适不过。看到齐琪的脸色一点点好起来，凌霄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