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个中年女警员，姓李。这边的道路没有监控，知道两人手机没有拍照，李警官点头。记录完成，提醒他们几句注意事项，李警官留意到凌霄抱着的小箱子。她好奇起来：“里面装的什么？”

“石头。”

箱子没有上锁，凌霄打开，露出里面白的黑的鹅卵状的石头。“真好看。”

李警官看着，一时地恍惚，竟伸手过来，想要去触碰。“啪！”

凌霄阖上箱子，笑了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当然。”

触及他的目光，李警官发现自己没来由地紧张。不过是个非常年轻的道士。她心里嘀咕着。目送两人离开后，她很快忘记了紧张的事，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这边不停地进来人手，作为普通群众，凌霄跟裴瑾顺利地离开了。两人往道观的方向走去。走出好远一段路，裴瑾问：“你为什么打开箱子给她看？”

这东西不是寻常人可以接触的。异能石是天外之物，经老婆婆淬炼处理过，虽然很多有害物质已经被清理掉了，但还是容易让普通人轻则失神重则失智。明明凭凌霄的能力，让那个警员忘了那个好奇心就很轻易。“只是验一验她。”

“验出什么了？”

裴瑾好奇，想想那警员没什么特别的。“她是个普通人。”

“……好吧，”裴瑾的心思多少还留在那些尸体上面，“你猜吸取异能的人，跟道观设阵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同一批？”

可是阵法是缓慢的，使人生病衰弱而亡不受怀疑。塌陷地段的那部分异能人……就这么堆在一起，实在太过明显。凌霄：“到时看看吴则怎么说。”

提及吴则，裴瑾的视线免不了落在箱子上。托那位警员的福，他也看到了里面的石头：“本以为你最多能拿到两三颗，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你拿回来那么多……关键还不花钱，你到底使得什么办法，让剪子婆婆白白送你。我们的异能到她那里都不好使才对，你有什么特别的？”

“她认识我师父，想来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送我。况且，我也不是白拿。”

凌霄还要按照约定定期去刺青店探望她的。“原来如此。”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拥有那么多异能石？”

凌霄问。“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但我听说她以前好像是异能局的员工，元老级人物了。”

其实裴瑾没见过剪子婆婆几次，仅有的那么一两次，他都有些发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异能石的缘故：“时代不一样，那时候异能局挖到了好些异能石，有部分被异能局收入，有部分作为员工福利分了出去，有的则在处理后在市上公开销售。听闻好些异能石就是剪子婆婆当年从同事们的手里收回来的，她攒的最多，就像投资一样。现在世上流通的异能石少了，她拥有的多，价格就上涨。”

那么多年异能石有市无价，剪子婆婆掌着那么多异能石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她有资本随性，就算卖的少她也是个顶级大富婆。“你怀里抱着的，就是金山银山。”

治疗则叔需要异能石，裴瑾道：“希望则叔到时能说出对我们有用的消息。”

异能石不能随取随用，需要根据使用者的情况进行特别处理。回到道观后，凌霄基本日夜都待在寮房中，裴瑾亲自给他送饭菜送水，将分配给他的活也都顺手帮忙干了。观里的人看到裴瑾为新来的凌霄亲力亲为，都问他：“你那弟弟怎么了，都不出门。”

裴瑾叹了口气：“小孩子有些水土不服，生了病，养个一两天就好。”

说起这个，有的人深有体会。他们说起当代人的抵抗力弱，说起养生之道，最后不忘记安慰裴瑾：“静养很快好的，就是辛苦你。”

“可不是嘛。”

裴瑾与观里的人聊完，做完自己的事，不忘抽空跟阿湘聊天，视频。阿湘在刺青店周围与人合租，睡觉的地方很吵，她经常地睡不好。她说起自己早年的经历，大学家里穷，父母又生了重病，她要照顾还要筹措医疗费，不得不辍了学。没日没夜地打工，交医疗费，过去欠的学费，学没得上，父母又一前一后地去世。等全部债务还完，阿湘将自己的身体也熬坏了，养了好久的病，积蓄花的七七八八。这一两年才换了刺青店的工作，松快些，也方便养身体。裴瑾很同情她的遭遇，她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家里只剩下她，还有外地的奶奶。视频的时候，裴瑾让她看自己住的地方，很清静：“你要是不想跟人合租，我给你在道观外面单独租一个房子。来回上班不远，我可以骑车接送你。”

“瑾，你真好。”

视频那头，阿湘红了眼眶。看着她背过身去擦眼泪，裴瑾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他说道：“我不想你再吃苦……阿湘，等我完成这边的事，你能不能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