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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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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潮生走后不久,面条也煮好了。

刘乐君将面条盛好放到谢潮生方才用餐的桌前,边走还边叫唤着“好烫好烫——”,惹得白流霜一阵发笑。

待白流霜坐稳,刘乐君坐到她身旁,撑着脸看着白流霜,不解地问:“姐姐,白芷前辈的过去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闻言,白流霜一愣,似乎回想起什么,半晌才道:“为何这般问?”

刘乐君回道:“你先前也说过,白芷前辈不愿与你提起此事,且多方拜访亦无所获,为何还要这般执着?”

“……”白流霜一阵无话。

在白流霜及笄之后,白芷便留下书信失去踪影。

待白流霜一行人好不容易翻越过怪石嶙峋的野阳山,来到位于深林的春闲寨旧址时,只见那寨子最开阔的一片平地上,她的师父正面容安详地躺在上方,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平地像是以前寨子人练武用的,因为地上横七竖八地刻着许多划痕,似刀剑造成的。

若仔细与其他地面比对,就会发觉这片地的颜色竟隐隐透着暗红。

白芷一身白衣躺在这片暗红的大地上,身上竟还插着一把剑,血染红了胸膛一片白衣,也染红了原本便暗红的地面,与那片红褐色形成鲜明对比,红得刺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流霜依旧无法理解那天李伯劝她的话。

李伯说师父心中一直有个解不开的郁结,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她,便将她拉扯到现在,如今终于得以做个了断。还说师父不求得到她的原谅,只希望她能早日想开,过好自己的余生。

可白流霜偏偏像极了她师父,一根筋到底。

春闲寨大当家水云缺成了白芷的心结,而白芷,成了白流霜的心结,这么多年依旧无法解开。

她到底是无法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非要师父以死了断此心结,为此甚至不顾养育相伴了七年的徒弟。

白流霜就这么拿着筷子不动,直到热气腾腾的面条有了些许凉意,她才挑起一筷子面,淡淡地回了四个字,便不愿再多说。

“心结罢了。”

白流霜的脸色有点不对,刘乐君也识相地没有接着追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吃面条。

因为面条已经不烫了,白流霜吃得很快,“吸溜”几下便吃完了。

等她将汤底也全部喝光后,脸色似乎已恢复往常。

“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谢潮生哪惹你了,竟这般针对他?”

刘乐君和谢潮生之间的火药味太明显了,更何况白流霜原本便对人的微动作微表情异常敏感。

“他不怀好意,诡计多端。此番处心积虑地来这,必有图谋。总之姐姐你可得防着他点。”

刘乐君有些心虚,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和姐姐说前几日发生了什么。

白流霜虽有些惊讶刘乐君也察觉到谢潮生别有用心,但又想到这五年间他展现出来的机灵,还帮了自己不少忙,便觉得倒也正常了。

“我也知道他来这是有目的啦!不过等他和我说了师父的事,之后不去招惹他,应该问题不大吧?”

白流霜有些侥幸心理在,却被刘乐君狠狠打破,将她拉回现实。

“就怕你不去招惹他,他处处来招惹你哦!”

刘乐君心里总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云雨在酝酿着,空气中尽是将雨未雨前的气息。

“姐姐,自云悠哥哥离开这四年里你担任大当家,日夜操持着寨中上下琐事,一年的假期也只有回江南拜祭白芷前辈这半月,现在还提前回来了。”

刘乐君作了一番铺垫,才说出正话:“要不,你明日离寨出游,且作放松,一个月后再回来?反正寨子的运作已经进入了正轨,况且还有我在,姐姐大可放心。”

刘乐君暗暗压下心底的不安,仰头看着眼前的白流霜,思绪开始乱飞。

由于长期的习武,加上总是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白流霜的肤色比普通的女生都要偏黑一些。样貌着实说不上倾国倾城,大抵是放在人群里只能凭借肤色让人一眼认出的类型,但是一双杏仁眼却干净澄澈,扑闪扑闪时像是蝴蝶展翅,清纯娇憨。

五年前的她蹲在自己身前,泪珠从这双澄净的眼睛滑落,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明明该哭的是自己,她倒哭得比谁都伤心。可是这一哭,他竟觉得眼前之人大抵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

至今刘乐君都无法忘怀,在那一场炼狱当中,白流霜一身红衣劲装,被高高扎起的长发,如小麦般的肤色,冷着脸也带着灵动的眼睛,从一片肮脏的黑暗之中闯出,破开一道光亮。虽是携着利剑朝他的方向刺来,他却不仅不觉得半分惊恐,反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儿郎!

而这样一个年少意气,本该驰骋江湖的侠女,却在那日之后便被困在了这小小北杨寨当中,每日操劳着她本不必为此苦恼的生计,再也无法恣意人生,快意江湖。因为他,因为他们。

“呃,回来又走,那你给我写那封信的意义在于哪?”

白流霜扶额,有些语塞。

“那不是为了让你回来亲自赶他走嘛,结果人没赶成还要留多一个月。”

刘乐君意识回笼,挠了挠头掩饰自己方才的走神。自知理亏,眼睛不敢看白流霜。

白流霜妥协道:“行吧,晚上我先与大伙打声招呼,等休息一日再出发。至于谢潮生——寨中实际还有没有空闲的屋子?”

刘乐君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开口:“新修给季之哥的婚房……还有云悠哥哥的屋子。”

白流霜思索着:“唔……婚房还是留着给林季吧,林季下个月的大婚前我会赶回来的。看来只能安排去阿云的屋子住了,以后得多建几间客房预备着呀!”

季之是林季的字,比白流霜小上五岁,年前下山到集市卖蔬果,对路过采集的农家女子韩并依一见钟情,之后好一顿穷追猛打,总算是追到手了。

这不,上个月请期挑了个良辰吉日,将于四月初九亲迎。

“可是,云悠哥哥不是不喜欢除你之外的人碰他的东西吗!”

刘乐君突然变得有点激动。

“他呀,还会不会回来都是个问题……四年了,音讯全无,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白流霜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目光飘向远方。

“云悠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他还和我说,要我替他守护好姐姐,直到他回来!我们约定好了的……”

刘乐君的声音从激昂逐渐变得低落,手中也渐渐攥紧了拳头。

“好啦好啦,就算他会回来,应该也不会这么巧刚好在这一个月回来吧?到时候收拾收拾就恢复原样了,谁知道有人碰过呢?”

白流霜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哼!你能不能对云悠哥哥偏心一点呀!你不是喜欢他吗?”

刘乐君有些气愤,似乎又有点不甘心。仿佛在这场白流霜并不知道的博弈当中,他和陆云悠都输给了谢潮生。

刘乐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将袖子撸起,拿起桌上吃干抹净的碗筷放到水槽,背对着白流霜,不知神色。

“姐姐长途跋涉,多有劳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

白流霜敛了眉眼,应了声,却没有立马起身回屋,而是摸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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