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惊鹤到母亲房时就正碰上沛云出来，沛云给伯伯简单见了礼后就满脸通红的跑走了。本来还想喊住她说几句话的，谁知她就这么跑了。

进了屋才看到母亲也还在厅里坐着，“这么晚了，母亲还不休息吗？”

别老夫人让他坐下:“哪里晚了，如今是天黑得太早了，酉时都还没过呢。明儿一早，有个事要交给你。”

“何事？母亲尽管说。”

他很是惊讶，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要他专门走一趟。

别老夫人此时脸上全无刚刚与沛云在一起的放松了，“明日，云儿说那宋侯和长公主要来府里给我拜年。”

惊鹤很是不解:“他们怎么要来，往年没听说他们过年时来咱们家啊。”

别老夫人理理衣袖:“我猜，是想着今年惊虎就要回来了，他们借着过年想把云儿和长生的事先给我提一提，到时候惊虎回来了心里好歹有个数。”

惊虎想起之前与母亲说的，又问:“他们家不反对云儿和长生的事？”

别老夫人叹口气:“我刚刚问过了云儿，她与长生现在是认定了的。想来那边的意思是就算觉得不妥，但是也不好阻拦孩子，于是才会提前这么久来说这事，一切也好早点应对，免得惊虎回来了再提起这事咱们就很被动了。”

“那明日咱们怎么招待？”

如此倒不好安排了。

“既说了是拜年，又是这下才说起，那他们想的也不是什么正式拜访，就当寻常来访就好。留他们吃个午饭就好，吃食下面人自会安排妥当，只是要你招待那宋侯，我来陪长公主，这样的话有什么话的话也好说些，孩子们就让他们自去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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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别家门口由别惊鹤领着沛云沛泽兄妹在门口侯到了长公主一家。

沛云连忙蹲身：“沛云给长公主殿下、侯爷拜年了！”

沛泽在身后也跟着举手行礼。长公主笑呵呵地从袖里掏出红封递给她们：“好好好。”

沛云见伯伯点头后才收下，长生也与别惊鹤长揖拜年：“长生给别伯伯拜年，祝别伯伯新年康健。”

别惊鹤笑着应下，也给了红封，他见宋相示意身后仆从将礼品依次递给了别家的人，又是一番客套。

待一行人去别老夫人屋里小坐一会儿后，别祖母让儿子领着长信侯出去聊聊，也让沛泽沛云带着长生回沛泽院里喝点茶，留了长公主一人在屋里说话。

因着曾家也在隔壁，长公主经老夫人同意，也将隔壁的曾大林夫妇和曾誉阳也叫了过来，其实来之前长公主就和杨氏说好了今日一起来别府，怕提起这事后有个什么他曾家人在中间也好协调，帮着说几句话。

没几句话功夫，杨氏就进来了，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别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这是我去年得的一条白狐皮，及暖和，就做了顶围帽给姨母您送来，您将就着戴。”

她依着和甄氏做姐妹之称一直也唤别老夫人姨母。

老夫人和蔼地点头，招呼她也坐下：“你有心了，大林和誉阳没来吗？”

杨氏笑着摇头：“来了的，在门口碰上了，大林找惊鹤兄长去了，誉阳去找沛泽，说是等会再来拜见您。”

三人围坐在一起，王嬷嬷送了一个烤炉进来，炉子上面热着奶茶，也放了些花生橘子在上面小火烤着。长公主挑着些京中的新鲜事给老夫人说来，其中就提及礼部尚书孙家的事，尾处就说到了那孙萌要与如风一起去北越。

一提起如风，杨氏眼睛就有些发涩，但是这是过年又在别人家，她近日来也是为了帮长公主的忙得，只得低头借着说眼睛进了灰悄悄抹去眼角湿意。可是老夫人却伸了手拍拍她手背，安慰道：“如今福寿公主可是去北越做王子妃的，你别难过，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只不过她嫁远了点，北越现为我大晋附属国，过几年她那边稳定下来了还不说说回来就回来了？”

杨氏笑着摇头，“是这样，过几年就回来了。只是好歹养了她一场，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舍不得。”

长公主没想到因为自己又让表姐想起了如风，心里暗暗自责：“做母亲的都这样，想着女儿嫁人还是要距离自己近一点才好。”

老夫人也点头称是：“是啊，女郎嫁人还是要近一点。你们看我，当年嫁给惊鹤惊虎他们父亲，两家隔得太远，就是想回去看看双亲都不容易。”

杨氏：“我也是，嫁远了父母双亲根本没法照顾，家里也是一堆事物拖着离不得身，除了常给家里写信送东西，都没回过几次娘家，都是临了病重了才回去看上几眼。”

说完就提起了今日的重点：“如风......福寿公主今年才十七如今也定下来了，我记得姨母你家沛云好像还大上她几个月吧。”

“是啊，就是春天生的呢，没几日就要十八了。沛泽也今年要满二十了，她父亲在边塞不好与她说亲，如今回来了她父亲又不在。沛泽马上也快及冠了，也不止他兄妹俩能耽搁到什么时候去。”

别老夫人想起两个孩子的年岁，隐约也有些愁。

长公主嗨一声：“我家长生还要大上沛泽好几个月呢，刚刚过去的这个腊月就二十了，定的就是今年二月二及冠呢。不比我们当年十七八就成婚了，如今京中年轻女郎有那成婚得晚得，二十一、二岁才成婚也不少呢。”

杨氏也跟着附和：“是这样，所以那孙大人才让他家女儿跟着去北越，就是想着等五年那姑娘也才二十二，到时候回来说亲嫁人也来得及。”

“儿女之事就是要看缘分，年龄到时其次。”

别老夫人接过长公主递过来装着给拔了皮烤橘子的盘子。

长公主酝酿片刻了也主动说起：“去年长生老是往您府上跑，老夫人见过觉得我家长生如何呀？”

这便是切入正题了。

......

另一边的誉阳找到沛泽屋里来，这些日子都是沛泽和长生去找他，沛云倒真有些时日没见了，咋然一看，沛云发现他这下比上次见到他还要瘦得多得多。上次只是消瘦，今日一看纯粹就是脸部棱角都出来了，皮肤更加苍白，脸上气色赶当初也是差远了。

沛云惊讶于他的变化：“誉阳哥哥，上次听说你感染了风寒，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誉阳自己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笑笑：“是染了风寒，就是拖久了就瘦了些。前些日子你哥哥和长生来找我说话时都还没好彻底。年前几日才彻底痊愈，这才没耽搁了过年。”

见他这个状态，沛云猜想他可能还不知道沛云的事，也不敢多问怕勾他相问。但是没想到曾誉阳主动提起了如风：“如风冬天的时候说是回她自家族中去了，过年写信给我说家里人热情留她过年。我竟不知道她还有族人？你知道眼下，我也不好去问父亲，沛云你与如风相熟，她走时给你说过她族中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