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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以清正之名 > 0029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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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正不知道自己现在算几岁了。

梦里的自己活了一世,也有几十年了,让她整个人心境完全不似十岁出头的少女。明明一切都在顺着轨迹发生,她也做出所有的努力去改变。比起梦里,真的经历了,又是另一种痛。

严氏气得也得了风寒,老人家的身体不比年轻人,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了。华氏伺候在床前,衣不解带地服侍,才让严氏的病情稳定下来。严氏只是心病罢了,其实想通了就好。不过养虎为患,感受了一遍农夫与蛇的痛,是个人都会难受些时候。

回京述职本就是三年一次,但是如今京都这个年,终究是不太平了。

元应嗣还是在十一月底入了黎王府,平平安安地做了黎王侧妃。没了镇北将军府的这层关系,元应嗣连聘礼都被姜氏尽数贪了。而镇北将军府本来给元应嗣准备了远远超过聘礼数倍的嫁妆,最终元应嗣也没有得到。得知元应嗣的真面目后,严氏如何会便宜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贼子,自然置之不理。

而镇北将军府,没有一人去送嫁。元应嗣好几次来镇北将军府探望,都被华氏以严氏病了挡了回去。元应嗣想找元振,也一直没等到人,据说是镇北军那边出了事,元振便忙得脚不沾地了。

元清正这几日烧刚退,怕过了病气给元廉明,所以都没怎么抱过元廉明。元廉明以为自家姐姐生他的气了,委屈得每日眼泪汪汪的,天天夜里扯着嗓子喊姐姐。古怪的是,一向疼他入骨的元清正,对元廉明撕心裂肺的哭声居然充耳不闻。

“姐姐……姐姐!呜呜……我要姐姐……”

元廉明整日整日地哭着,华氏亲自抱着哄了许久也不行。奶娘、严氏、元振,换了谁抱元廉明也还是哭,嘴里来来去去就一句话,得找姐姐。

元清正只是窝在自己的床榻上,静静看着窗外的大雪,身上披着帝释青的披风,一头青丝散在身后,如山顶清泉般清丽高冷的五官带着浓郁的悲伤。若非元清正常年居住在北疆,近年来不常在京都走动,燕国美人榜上绝对有她的一席之地。如今元清正的年岁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可是已经初见让人窒息的美丽,只这样静静倚在榻上,便如一幅色彩清冷却意味浓郁的油画。

“祖绿帝青添几色,新阴还得醉双眸。”

陈以绝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诗。在陈以绝的眼里,真的没有人比元清正更适合蓝色了。她酷爱蓝色的东西,房中也收了不少蓝色的绣品,衣裙也多是靛青色、藏青色、品月色等的。每每元清正一身蓝衣银甲,都让陈以绝心中叹道天神下凡。

其实元清正本就是样貌出众的女童,只不过小时候到处淘气捣蛋,生把一张小脸晒得黢黑,掩了几分颜色。后来去了北疆,虽说是边疆,天气却没有京都那般炎热,气候也凉爽些。加上元清正坠崖后多于室内休养,少见日光,面上很快便白嫩细致起来,真正的美丽就在不知不觉中显露出来。

“你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弟都快把嗓子哭哑了,你还不去哄哄?往日里也不见你这般狠心,但凡他有个不顺心你都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陈以绝坐在炭盆旁边烤着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病态的白。元清正怕冷,房中向来烧得最暖。如今坐在房中陈以绝都不用披大氅,甚至觉得有几分热。华氏最多念叨的就是女儿往日里也没这般娇气的,近两年用炭却多得让人咂舌,问起来元清正也只说是身上觉得冷。

“嗯。”

元清正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不用陈以绝说,元廉明那往死里喊的嗓门,整个镇北将军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元清正还是铁了心没去哄,谁问都只是说,怕过了病气给弟弟。

“我还不知道你?你也真是,狠的下这个心。”

陈以绝与卫厌箴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懂元清正。人生能得多少知己?元清正不知道,现成面前就有两个。陈以绝用火钳翻着炭火里的栗子,淡淡的香气将整个房间都烘得甜甜的。

元清正知道,如果元廉明太过依赖自己,以后便不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即使他如今年纪还小,还谈不到那种地步,但是孩童三岁看老,是有道理的,有些习惯,一开始就不便让孩童养成。

更多的是,元清正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站在镇北将军府的前面,替整个将军府遮风挡雨。这本就是她该做的,可是她要站在卫厌箴身边,就会站在整个镇北将军府的对立面,站在自己的母国的对立面。

“姐姐!姐姐!不要阿娘……我不……姐姐!呜呜……”

家里主院都离得近,尤其是严氏的院子,就在元清正的院子隔壁,走不过百步也就到了。元廉明的哭声穿过漫天大雪,冷冽的风声,传到元清正耳中。元清正转过头,看着陈以绝扒拉着的炭烤栗子,淡淡开口。

“阿绝,别在我面前吃栗子,碍眼得很。”

“我忘了,你惯是不爱吃栗子的。那就挪出去换一盆罢。”

陈以绝拿着滚烫的栗子,掌心烫得通红都浑然不觉,只是开心她这几日终于有了些许情绪反应,便随手将栗子丢回了炭火里,让人整个炭盆都拿下去换了。而玉竹显然是知道为何,整个镇北将军府爱吃栗子的,唯有大少爷元川乌。陈以绝与元川乌交集不深,即使知道元川乌并非善类,也不知道此等细枝末节。

元清正躺了几天,也感觉身子骨都躺得麻木了,便将厚厚的被褥一掀,光着脚便下了地。女子的脚外男是不宜看的,陈以绝秉着非礼勿视移开了视线,却见门口一个真青色的高大身影进了来。

“尧尧,你又不乖乖养病。”

卫厌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元清正拎起,丢回了床上。在床上躺了几日,元清正自然没有穿袜子,一双玉足踩在青石砖上,也是冷得刺骨的。卫厌箴神色自然,将元清正掀开的被褥给她盖了回去,命玉竹给她拿了鞋袜过来穿上,才许她下地。

“怎的病了还这般任性?”

卫厌箴嘴里是责怪的话,却没几分责怪的语气。见元清正面色没有非常难看,气息匀畅,卫厌箴才放心些许。“丧事忙了几日,没能顾到你。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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