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喊她“嫂子”。不过小鬼喊的很不情愿，好像从牙缝挤出这两个字似的。“我跟你哥早离婚了。”
沈鸢提醒他，也像在提醒自己，“你该打电话给你哥，让他去捞你。”
厉瑾安怒气冲冲道，“你来一下警局会死吗！”
“让你哥去。”
沈鸢见小鬼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突然闷不吭声的，皱了皱眉。她刚想挂电话，厉瑾安快她一步先挂了。“厉斯爵弟弟找你？”
黎诺问，他从沈鸢话里听到不少关键词。“听说厉斯爵在君悦酒店订了位子，请向思薇一家过来跟他父母吃饭，商议重新订婚的时间。他弟弟不该跟他一起去酒店吃饭吗，怎么在警局？”
“好像犯事被拘留了。”
沈鸢脸上毫无波澜，抿了下唇，“想我去捞他。”
黎诺嗤笑，“他还当你跟厉斯爵没离婚，想对你呼来喝去啊？他这性格，跟他那个妈简直一模一样！”
等到车库，要上车时，沈鸢突然问，“犯事一般在警/局关多久？”
“看犯什么事，打架斗殴如果没人保释，要拘留十五天左右。”
黎诺说着，无语看向沈鸢，“你要去捞他？”
“他不敢给厉斯爵打电话，说明犯的事肯定很严重。”
沈鸢上了车，“我过去看看。”
黎诺弯腰敲敲车玻璃，眼神幽幽的，“你要前夫的弟弟，都不要我？”
沈鸢没理他，驱车离开地下车库。去警/局的路上，沈鸢回想刚刚在车库跟黎诺的对话，痛恨自己那瞬间的心软。说好要放下，结果他弟弟有事，她却想要去帮忙。抵达警/局后，沈鸢报了厉瑾安的名字，跟着女/警/员往里走，很快看到一排穿校服的少年挨墙壁站着。一个个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挂彩严重。“厉瑾安。”
女/警/员朝站少年堆里的厉瑾安喊，“你嫂子来接你了。”
厉瑾安猛地抬起头，看到沈鸢时，眼眸很短暂地亮了下，很快撇撇嘴，哼道，“臭女人，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鸢平静地看着他，“你喊我什么？”
她穿着黑色大衣，绑着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温和端庄，平静的眼神却让厉瑾安后颈一凉。两人对视片刻，厉瑾安从牙缝里挤出字，“嫂！子！”
看小鬼憋屈的脸色，沈鸢心里很畅快，她没急着签保释书，而是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
厉瑾安闷声不吭。站墙角的一排少年里，有人朝厉瑾安喊，“哎厉瑾安，我听说你嫂子跟你哥早离婚了，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来保释你啊？哈哈，你跟你妈一样，指挥别人做事还理直气壮。”
“我看他妈生他时，肯定把他的性别搞错了！”
几个少年你一眼我一语，把厉瑾安刺激的眼睛都红了，想冲过去往他们脸上来一拳。沈鸢手快拽住他校服，“在警/局还想动手，想我把你哥哥喊过来？”
怕她真把哥哥喊来，厉瑾安臭着一张脸，手臂用力一拉，不让沈鸢碰自己校服。沈鸢签了厉瑾安的保释书后，又看了眼墙角的几个少年，跟警/员说，“小孩间打架是寻常事，我把他们也保释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们家长跑来也不好。”
警/员见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早点让小孩们回去，他们也省心，就同意了。沈鸢很快替那几个小孩签了保释书。厉瑾安没想到沈鸢会这么干，气的眉毛都要炸了，几乎要对沈鸢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保释他们？”
沈鸢只是扯过大衣的衣带系上，问他，“之前跟他们打，赢了吗？”
厉瑾安看了眼前面的少年们，不甘地说，“要是三个我就打赢了，后来又来了两个……”“那就是没打赢了。”
沈鸢瞥了他一眼，“我当你多大能耐呢！”
“……”出警局后，沈鸢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个少年后面，看的厉瑾安莫名其妙。他迟疑了一下，刚跟上去，就看到沈鸢猛地把手里的包砸到一个少年背上，砸的对方嗷嗷直叫。几个少年一看沈鸢敢对伙伴动手，都围了上来。沈鸢冲看傻眼的厉瑾安喊，“愣着干嘛，上来打人啊，你不说三个打得过吗！”
厉瑾安回神后，马上撸起校服袖子冲上去。沈鸢拖着两个少年，厉瑾安一人打另外三个游刃有余，很快就撂倒了全部的少年，身上挂彩也更多了。因为右脸颊不小心被揍了一拳，疼的一直龇牙咧嘴。沈鸢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跟躺地上的几个少年说，“我让他动手，是给你们面子，如果让我动手，我能让你们在少管所呆三个月。我说的出，就做得到。”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让几个还在上学的少年都怂了，不敢吭声。“起来。”
沈鸢说，又指了指身旁的厉瑾安，“给他鞠躬道歉。”
几个少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齐齐地给厉瑾安鞠躬道歉，等沈鸢发话后，麻溜地离开。厉瑾安看着女人的侧颜，神情有些复杂。因为沈鸢当初要求厉斯爵娶她，厉瑾安认为是她间接拆散了厉斯爵跟向思薇，所以一直对沈鸢不客气，在厉家处处跟她作对。那次在酒吧，还有这次，他见识了那个跟在厉家不一样的沈鸢。她，似乎没那么坏。“听说你哥跟你未来嫂子在君悦酒店。”
沈鸢从包里抽了两张钱塞给他，“你回家还是去酒店，都随便你。”
她绕到驾驶座刚要上去，就听到门被拉开，再被砰地关上。沈鸢看向副驾驶里的少年，忍着脾气说，“厉瑾安，自己打车回去，我没空送你。”
“我不回去，我要在你车上睡！”
厉瑾安因为说话太大声，牵扯到嘴角的伤口，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下去。我跟你哥已经离婚了。”
厉瑾安坐那纹丝不动，哼道，“前嫂子也是嫂子，反正我喊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