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宴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专注又小心翼翼的为她处理伤口。苏眠眠没喊了，她忍了一会，等顾景宴开始重新缠纱布的时候。苏眠眠说，“太疼了，我想咬你一口。”

顾景宴把纱布弄好，他把胳膊递到她唇边，“你咬吧。”

苏眠眠握着他的手腕，她张嘴就要狠狠一口咬下去，却又停住。她去看顾景宴。顾景宴以为她舍不得了。就在他这样想的下一秒，苏眠眠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直到唇齿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她才松口。顾景宴才皱了皱眉。苏眠眠咬完了人，发完了火，又显得那么温顺乖巧。她乖乖的牵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手背，像是安抚，才嗓音闷闷的问，“我咬你胳膊，你疼吗？”

顾景宴反问她，“你觉得呢？”

医生把帘子收起来，递给护士一个眼神，端着工具离开了，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苏眠眠紧了紧顾景宴的手，才说，“那你知道我有多疼了吧？疼只有落在你身上了，你才会懂。”

“你应该把我的肉咬下来一块，让我跟你一样疼。”

“那我又要舍不得了。”

苏眠眠把玩着顾景宴的手指，感觉到顾景宴想走，她骤然用力抓住他的手指。顾景宴感觉到她拽他，他朝她靠近了一步，低头，“我不走，别用力，扯到伤口重新疼一次，你不怕？”

苏眠眠直直的盯着他，“可是我害怕。”

“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我也害怕。”

“怕什么？”

苏眠眠抿了抿唇，随后像是压抑不住委屈一样，整个人都委屈了起来，嗓音都略微沙哑，“我怕……你不跟我结婚了，我感觉一团糟糕。好像想到这个可能，都觉得窒息，可是我又想理解你，不想怪你，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该尊重你。可我就是，我心里跟刀割一样，喘不过来气。”

顿了顿，苏眠眠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那种感受，就是，很难过。”

她看着顾景宴，漂亮的杏眸眼泪一颗一颗朝下掉。无声无息，却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痛楚。心里也要跟着一疼。顾景宴伸手，他捧着苏眠眠的脸颊，拇指抹去她的眼泪，又在她泛红的眼尾轻轻揉了揉。才说，“不会。”

许是苏眠眠的视线太过无法忽视，顾景宴又说的那么明白，“不会不跟你结婚。”

“那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我想跟你结婚。”

“你怎么去？伤成这样，又那么怕疼，回来重新疼一次？”

顿了下，顾景宴又说，“你还想在我身上咬几个见血的牙印？嗯？”

苏眠眠的脸朝顾景宴掌心里蹭了蹭，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么真诚：“只要你说去结婚，赤着脚让我在玻璃渣上走一遍我都愿意，这点疼又算什么？我走慢点就可以了，只要不震到伤口就可以，我想去跟你结婚。我快想疯了，顾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