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瑶站在课桌前，望着自己那张被程霖转移到第一排的课桌，满脸发懵。她十分怀疑人生，问系统道：“这叫换位吗？”

系统：“怎么不算呢？”

程霖将两张桌子对调好，然后抽出湿巾仔细地先擦了擦她的桌面，擦完再擦自己的桌面。她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终闭了嘴。江妤菲在前面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互换了座位，想问问阿瑶怎么回事，余光瞥到程霖那张冷淡的侧脸，把话憋了回去。她用手肘杵了杵自己的同桌施南，低声说道：“等下了自习课我们也换一下位。”

施南：“……”欺负老实人是吧？程霖站起身来，示意阿瑶坐进去，见她素脸微微鼓着，清亮的双眸也明显睁大了一圈，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时摸不清她的心思，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阿瑶：“没有。”

她拎起裙摆与他擦肩而过，一屁股坐下，整个身子直接趴到桌子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她好失望，已经无法维持好学生的样子了。系统试图开解她：“你怎么跟他这么过不去？他这人挺不错的啊。”

阿瑶愤愤道：“你能不能别看脸啊，是不是只要长得好看做什么都是对的？”

系统无辜道：“我只是想多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嘛——再说了，程霖又没做错什么，他上次记你名，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自习课玩手机吗？他负责抓纪律，记你名有问题吗？”

“……没问题。”

“噢，对了，那天他还不小心摸了你，”系统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你先撞到他的，主要原因是不是在你？”

“……是！”

阿瑶十分憋屈的承认，她对他的一切意见其实从一开始去追究都是她的问题。想清楚这一层后，她也并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有一些情绪一旦放大沉淀，就很难再转换，她并不是讨厌他，只是不想跟他相处。系统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不想跟他相处？”

阿瑶恼羞成怒，猛地坐直了身握拳：“有完没完，我就不能难为情吗？”

她好歹是女生，被一个男生摸了胸，即使是无意的，但就是心里介意，没办法忘记，尴尬到奶奶家了，不想跟他再见面了，有问题吗？系统被她一凶，不敢说话了。一旁本来还在暗声默读课文的程霖也突然没声了。系统现在有着扫视外界场景的功能，看到这一幕，想偷笑又不敢，憋得数据源都快不稳了。自习课上完后，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等到程霖走出教室，江妤菲连忙对她同桌说道：“快快快，快跟我换一下。”

施南坐在原位不动，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不行，换位得跟老师申请。”

江妤菲捶了他一下解气，扭过身斜着身子问阿瑶：“你们怎么突然换位了？”

阿瑶抖了抖唇，违心说道：“我比较少进出教室，坐在里面方便一点。”

然后她很快就打脸了。方便个屁。她每天除了中午去食堂跟许柚一起吃饭外，还会随意抽一个时间去她的教室外观察她的适应情况，加上上厕所，跟江妤菲出去买饮料，上完课累了想要透气，来来回回的，程霖给她借过了无数次。阿瑶觉得很心累，并且开始愧疚起来了。她可以跟程霖说要调回来么？系统哼哼道：“你以为学校你家开的啊，想调座位就调座位？班主任第一个按住你。”

阿瑶呜呜道：“别骂了，孩子知道错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于是她想了个新办法。她放下对程霖的意见，主动跟他搭话，“程霖，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她的态度十分良好，很像会议商谈时卑微的乙方。程霖看了她一眼，然后身体微微靠近，侧耳倾听的模样：“嗯，你说。”

“我觉得我坐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老是麻烦你也不好，我想……”她吞吞吐吐，程霖看着她难为情的表情，猜测她是想要换回座位，便想说那他再去找班主任去调，但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女生脸颊微粉，飞快地把话说完——“下次我出去的时候你能不能坐直点，我直接蹭出去。”

她说着做了一个挺胸收腹身子紧贴桌子的动作。从齐霖的角度只看到面前的女生侧着身，腰肢柔软纤细，似乎一只手便能掐住，他猛地把视线抬起，撞上一双灿烂如星的眼眸。“你觉得怎么样？”

阿瑶觉得自己的建议很不错，既省去他的麻烦，自己也不会因为打扰到他而感到内疚。程霖喉咙紧了紧，僵着脸按照她说的话把身体贴进课桌，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试试。”

阿瑶站了起来，从他背后经过的时候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似乎有一阵无声的风吹过。两人的身体像隔着一层纱般滑过。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没碰到。阿瑶自我感觉良好，拍了拍程霖的肩膀：“这样应该没问题。”

程霖“嗯”了一声。阿瑶后知后觉感受到手心下略有些紧绷住的肌肉线条，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下一秒又趁着他还愣着的动作，迅速地滑了进去。她对系统邀功道：“看，我努力跟他相处了。”

系统表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你在说什么呢你，你知道你在玩火吗女人。它忍住满腔吐槽，控制着数据源比她回了个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