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家都害怕，私底下以物换物也都是小商品，真要大规模销售，没人愿意淌这浑水。秦振帆心里清楚，现在南方一些小城市，早就活动起来了，那边恐怕都要形成规模型的商贸城了。他的目标就是去那边，技能卖出他们的稀缺品，说不准还能打开外贸的市场。“兄弟，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换你你敢吗？”

秦振帆笑了，说：“瞧你们说的，我不敢我能在这跟你们说这么半天？刚才我直接路过，也就不掺和这事了。我救你们干嘛呀，看你们一个个被打掉牙岂不是更有趣。”

“哎，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啊，要是我们真动起手来。”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见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拌着嘴，长发青年皱起了眉头，神情忧虑。“现在王良才肯定不愿意见我们，要是我们去找他，他绝对把我们轰出来。”

秦振帆说：“所以啊，你们需要我。”

“我一会进去跟他谈，所有的这些事我来接洽，也尽量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几个在合作。”

三个青年还是有些不信任秦振帆，面露狐疑。“你们放心，我不会诈骗的，这样，我要是进去跟王良才谈成了，我们四个就把协议拟出来，行不行？”

“协议？什么协议？”

“就是怎么分利润啊，大家商量好，别到最后打起来。”

其实这三青年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于利润这事，他们根本不报任何希望。“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你们谁会画画？”

秦振帆本来以为长发青年会举手，没想到是个小矮个先举手了。“我会，我学过。”

“那谁写字比较好看？”

大家都不说话，看了一圈，秦振帆立即蹲在地上，找了根树枝，在干燥的黄泥地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秦振帆，这么写的。”

小黑个也走过来，结果树枝写：“我叫周勇。”

卷发小子蹲下来，写出个刚劲有力的三个字“赵家树”，这名字还真挺南方的，字也好看。长发青年则懒得跟他们一样幼稚，直接踢了踢地上的灰，将他们的名字都盖住。“冯响。我字不好看，鬼画符，你让家树给你写吧，你要干嘛？”

“我想给这茶叶重新弄个包装，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外包装一旦档次上去了，自然身价也上去了。”

这三人十分意外地看着秦振帆，原本还有些不信任他的情绪，变成了震惊。“你还真认真想了这事啊？你可都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厂长也没同意，你打算往哪销，你都想好了？”

秦振帆笑着挠挠头：“本来没想好的，但是一跟你们聊几句，我就突然来了灵感。”

小黑个周勇笑了起来，说：“你这脑子这么活泛的吗？你跟我们说说？”

秦振帆嘿嘿地笑着：“现在想这些都没用，首先得厂长同意，我得去弄身衣服，你们谁有稍微体面点的，干净的西装？”

三个小伙频频摇头，说：“我们都穷得叮当响了，哪里还有体面的西装？”

“那得高干子弟才有得穿吧？”

冯响无语了，说：“也不是，我哥以前去参加什么会议，就要求穿过西装，大多是国际上的，国内大家还是习惯中山装。”

“不愧是响哥，还是你懂得多。”

秦振帆听出来了，这人家庭背景应该不错，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回城，以后应该多少能帮得上一些忙。“既然这样，那我去找找看，你们要和我一起吗？”

“反正也没事，一起呗。”

其实他们也想看看，秦振帆这番豪言壮语到底是不是大忽悠。几分钟后，他们这几人又一次出现在了酒厂的门口，上午刚和他起过冲突的保卫科几人，见他竟然带人过来，顿时紧张起来，全部涌出来，看似迎接他们，气势上就像是要打群架的前奏。秦振帆见状，乐呵呵的上去，伸出一只右手。保卫科带头的工人没搭理他，他就主动握了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们都懂。保卫科的人问：“你这是故意来报仇的？”

秦振帆说：“这话说得，我们哪有仇？我就是来找张春生的。”

保卫科的人闻言，给自己小弟递了个眼神，那人便立即转身进去，找张春生了。“既然是来找张科长的，就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吧。干嘛，怕我们再给你按住？”

这人说话丝毫不客气，吊儿郎当的，跟着秦振帆过来的三个小青年最看不惯国营厂里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刚想要怼两句。秦振帆突然提高声音说：“嗨！你们可都是保卫科的，我哪能干得过你们啊，再说了，我要是真犯法，你们肯定叫公安啊，对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保卫科的眼睛，那感觉更像是提醒。你但凡有点想动我的心思，我们大可以报公安。虽说，这会公安也没那么吓人，但大家都不想惹麻烦。保卫科的点点头，咬着牙说：“是，咱们讲道理。那你就等着吧。”

然而，等了有将近二十分钟，始终不见张春生的影子，秦振帆瞟了眼正在保卫室里，将腿翘在桌子上抽烟的工人，立即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摆了一道。那三个小青年也发现不对劲了，问：“这人是不是故意晾咱们的？”

秦振帆平静地说道：“是。”

“那怎么办，这不上去揍死他？狗日的。”

“你们不是知青吗？这么冲动的？”

“我草他姥姥的，知青就活该被欺负啊！”

秦振帆赶紧安抚好这几个人的情绪，说：“你们稍安勿躁，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