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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许久的时间才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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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浑浑噩噩地回到禹阳侯府,进了索阑院就吩咐春桃春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然后就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春桃春杏觉得奇怪,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扰姜洛。姜洛躺到床上,双手抱头蜷缩起来,眼泪汹涌而下。在姜洛从前的认知里,太子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和太子是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的,就是当初那些梦,她也不知道,梦中的人就是太子。谁能想得到,梦境和现实掺杂,她和太子一点点纠缠,居然就有了后来那些事。或许在那些梦里,她就遗失了自己的心。她今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长久的压抑导致了爆发,就是此时此刻,姜洛也不觉得后悔。一切明了之后,她才能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这一刻的痛哭伤心,并不是她被打倒的表现,而是一种下定决心要忘记过去的发泄。正如太子所说,就此别过,各奔人生。宋氏正等着姜洛,听说姜洛回来就松了口气,见姜洛迟迟不来请安,不由心里咯噔一声,马上就自己寻到了索阑院。见姜洛把自己关到屋子里,宋氏忧心不已,急忙上去敲门。姜洛闷闷的嗓音传来:“母亲,我没事儿,就是觉得累了,想睡一觉。”

听见姜洛鼻音浓重的哭腔,宋氏心头发紧,柔声道:“洛儿,你换了衣裳没有?不如你先出来,洗个澡吃了东西再睡。”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姜洛的声音再次传来:“母亲,我真的没什么,我此刻只想静一静。”

没有承认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姜洛的确是有心事,只不过她不想说。宋氏急的愁肠百结,料定女儿是受了委屈,只是女儿大了,她不能勉强逼迫,真要有什么事情,她慢慢问出来就是。能够为女儿做的,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踏过去给女儿争取。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姜洛才放任了自己,让眼泪决堤般尽情的往下淌。她只允许自己放纵这么一回。宋氏交代了春桃春杏,自己回了晴池院,春桃春杏正急的团团转,房门打开,姜洛走了出来。春桃春杏有些发愣,见姜洛眼睛红肿脸无血色,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姜洛道:“去打水来,我洗漱了去给母亲请安。”

春杏赶紧应了,也不叫小丫鬟,自己就跑出去,很快就端了温水进来。春桃伺候姜洛换了衣裳,而后就是洗脸梳头。姜洛对着铜镜发了一会儿呆,见镜中人脸色实在不好,就仔细地用香粉敷了脸,然后起身往晴池院去。走进晴池院,姜洛露出个笑容,轻盈地到了宋氏面前,笑道:“母亲,我来了。”

宋氏微笑,拉住姜洛不动声色地打量。姜洛心底泛苦,笑容却甜美如常,随意地说了几句闲话。宋氏暗暗叹气,同时也明白,姜洛是不可能把心事说出来了,女儿这样强忍,她若是不管不顾地戳破,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姜洛忽然收起笑容,说道:“母亲,我不会再去东宫了,太子对咱们家有恩,恐怕咱们也没有报恩的机会,不过,女儿想着,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宋氏错愕地看着姜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整日只惦着沈将军的伤情,却把这个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宋氏是个精明能干的妇人,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可能忘的,她只是在烦恼,到底能用什么回报给太子,私心里,她其实也在隐隐期待,女儿明显是对太子动了心,假若太子有所表示,两人的关系必然要发生变化,所以,她就没有轻举妄动。绝不是宋氏有攀附权势之心,而是她想着,女儿情窦初开,得偿所愿乃是最好的结果。现在看来,一切都过去了。宋氏握住姜洛的手:“洛儿,有些事你不愿说我就不问,只是你要记得,我和你父亲永远站在你身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我们不求别的,只愿你顺遂平安。”

刚刚的一场大哭,已经让姜洛眼眶生疼,然而她此刻还是控制不住地湿了双眸。“母亲,我明白。”

姜洛把头靠到宋氏肩上,依赖地抱住了宋氏的胳膊。姜庆海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至于姜熙,他见到云锐对姜洛的亲密,就诧异地问过了,姜庆海只是把太子帮助他洗脱冤屈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关于云锐一事,就说是姜洛被三公主带去东宫,本想是向太子求情,却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云锐。姜熙是最好糊弄的,一点没有生疑,还懊恼了半天,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反而要妹妹出去奔走。至于三公主对姜洛的喜爱,姜熙觉得理所应该:“妹妹聪慧懂事,谁又能不喜欢她呢,三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却也是个孩子心性,愿意接近妹妹也是正常的。”

宋氏雷厉风行,从库房里选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翡翠金玉,叫姜庆海送去东宫。这些东西原是宋老先生的收藏,后来做了宋氏的陪嫁,虽然看似俗物,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宋氏想,这些东西多少也能显得出禹阳侯府的诚心和感激之意。姜庆海倒是犹豫起来,宋氏道:“我也清楚,咱们承的情太重,是无法用银钱来衡量的,太子那般人物,想来往后都不可能有报答的机会,还不如送了这些表一表咱们的真心,太子收下最好,若是不收,咱们就不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往后上香念佛,多多地为太子殿下祈福就是了。”

出乎姜庆海的意料,周善出面接待了他,竟是二话不说就把东西留下了。姜庆海本以为太子是个松竹般高洁的心性,断不会把金银之物看在眼里,自己这一趟不过是白跑罢了,但既然周善收了,那一定是太子的授意,他便难免惊诧。姜庆海回家后对着宋氏喟叹,宋氏默然不语,心里却笃定了。她不知太子和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此以后,太子和女儿是绝不可能再有往来了。收了东西,就是彻底做了了断。宋氏不在意送出去的东西,只是担心女儿,初初动情就受伤,大概要许久的时间才能治愈。对于这件事,姜洛自己隐而不提,宋氏就也故作不知,只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姜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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