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苌道：“你打啊，你敢打我，我就敢带着伤去官府告状，管你是什么侯夫人，拼个鱼死网破算完事儿！”

原先姜苌曾后悔过，觉得自己不该惹怒宋氏和姜洛，可是事到如今，姜苌也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彻底地得罪了宋氏和姜洛，她们的关系无论如何不能修复了，所以姜苌就断了讨好宋氏的念头。想要一拼到底，的确是姜苌此刻的心里话。宋氏面色一沉，吩咐婆子道：“来人，掌嘴。”

两个婆子气势汹汹地上前，姜苌才有些慌了，嚷道：“为什么打我，我什么都不曾做错……”宋氏等婆子把姜苌一左一右地抓牢了，冷笑道：“就给你个痛快，省得你觉得冤的慌，那日沈将军来时，你为何要单独和他说话，你和他说了什么？别打量蒙人，我也不是要问你，而是就因为这件事打你。”

姜苌目瞪口呆，随即喊道：“我不过是送沈将军出门，我能和他说什么。”

宋氏见状，愈发笃定姜苌是做了坏事，她也不愿再和姜苌口舌争执，就吩咐道：“使上力气，先打她一顿吧。”

姜苌臀上挨了几板子，腋窝被掐了好几下，模样着实凄惨，许是疼痛刺激着，姜苌大喊道：“我要出去告诉所有人，姜洛跟男人跑了，要么你打死我，我告诉你，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要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姜洛是个不要脸的贱妇……”宋氏大惊失色，立即就猜到了姜苌曾对沈铮说过什么。无非是关于姜洛的去向。千算万算，宋氏自以为已经足够谨慎，没有人会怀疑姜洛去了庄子里养病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姜苌看破了真相。沈铮知道了还好，他与太子是亲戚又有交情，想来不会在外头胡言乱语，可是万一，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呢？宋氏想起，姜苌几次发坏，甚至在刺伤了丁嬷嬷后，还试图刺死姜洛。“把她堵了嘴，绑了手脚关起来。”

宋氏心中发狠，想着该怎么一了百了。婆子应是，像捆畜牲一样将姜苌牢牢地捆了，丢进了一间空屋里。很快，徐氏来晴池院寻找姜苌。宋氏淡淡说道：“姜苌的规矩太差了，我正教她学规矩。”

徐氏一愣，心里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的，谁不知道姜苌把宋氏得罪狠了，说什么教姜苌学规矩，真是敷衍又虚假的借口。徐氏道：“学规矩是好事儿，只是晚上总要休息吧，我把苌儿带回去，明早儿再把她送过来。”

“不行，”宋氏断然拒绝：“她就得留在我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徐氏一急，眼睛马上泛出泪花，哀求道：“我愿意叫苌儿跟着你学习，你怎么严格都没关系，可苌儿是我的女儿，我连见一见她都不能吗？”

“不行，我不想重复自己的话，你走吧。”

宋氏撂下徐氏，径自去了里间。徐氏站在原地，茫茫然地呆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寿和堂。她实在想不通，宋氏藏起了姜苌做什么，只是想着以往发生过的事情，宋氏绝不会善待姜苌就是了。姜老夫人听了徐氏的哭诉，拍着桌子吼道：“她想作甚？我还没死呢，她就想明目张胆地坑害苌儿，我绝不答应，走，我这就去把苌儿要回来。”

姜老夫人当先，徐氏在后，加上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晴池院去了，不想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宋氏。不等姜老夫人开口，宋氏就道：“老太太别急，洛儿不是在庄子里养病么，她思念姐姐，所以我把姜苌叫到了晴池院，等明日就把姜苌送过去，她们姐妹做伴儿是极好的，你们不必担心。”

徐氏大惊，指着宋氏道：“你不是说教苌儿学规矩么，怎的又说去给姜洛作伴儿，你反反复复的，到底哪一句是真话？”

宋氏不屑地瞥了徐氏一眼：“哪一句都是真的，明早姜苌上马车，你可以亲自瞧瞧。”

徐氏一向软弱，这时候明知宋氏在作假，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就只是哀戚地看向姜老夫人。姜老夫人发狠道：“好，明日我要亲自送苌儿出门，我倒要看看，你这样一个好婶娘，有没有虐待自己的侄女。”

“老太太尽管来。”

宋氏答应得非常痛快。见宋氏如此，姜老夫人倒意外了，假若宋氏真的坑害了姜苌，为何还肯叫她们见人？也罢，是真是假，明日一看便知。姜老夫人阴沉沉地看着宋氏走远，心中拿定了主意，徐氏却哇地一声哭起来。“母亲，她这是想要苌儿的命啊。”

“闭嘴！”

姜老夫人喝道：“哭嚎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有那哭的力气，想办法和宋雁娘斗去！”

宋氏回到晴池院，呆坐着出神了半天。娉婷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夫人，喝口茶吧。”

宋氏接过茶杯，低声道：“看她们的样子，像是都不知道洛儿的情况。”

她这么折腾，就是想确认，给姜洛下了离魂术的人在不在禹阳侯府。姜老夫人和徐氏姜苌都不是很精明能沉得住气的人，假若离魂术之事和她们有关，一定会漏出一点半点的。可是除了这些人，还有谁深恨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