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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黑巫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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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开了窗纱,窗外圆月悬挂,月光倾泻在书桌上,又是一个万里无云,明月高挂的无眠夜……拉伯雷已康复出院,但身体仍是十分虚弱,他在杜兰德大学的校内宿舍休养。他的宿舍是传统木构架楼房,以重木材为框架,以混入砂浆(torchis)的壁砖(pierrotage)为填充物,这是典型的西陆资产阶级建筑,虽然没有花园,但周围绿树环绕,榕树错落有致,环境清幽,是休养的好地方。一楼是客厅和办公室,二楼是卧室,工作生活皆可。夜已深,他未睡,仍躺在床上看书,像是在等待着什么。“𠳐”,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瞬间击破了月夜宁静。卧室木门撕裂,倾倒在地,断口处冒着黑烟。一名身披黑斗篷、穿白衬衣的蒙面人站在空荡荡的门框下,拉伯雷一眼认出,是博德学会的巫师,此人手心仍残留着施法后的微光。“拉伯雷,”巫师走进卧室,“你背叛了组织,我特意前来送你下地狱的。”

“真的非杀我不可?”

拉伯雷故作镇定地说。“是的,你不能不死。”

黑巫师抬起手掌,指尖迸发着电弧,“永别了,拉伯雷。”

床上的被子突然飞了起来,盖到巫师头上,他愤怒地一手拨开被子。大法师韦达潇洒地跳下床,“里奥那家伙的判断果然准确,真来了。”

“原来你早有准备的,拉伯雷,”黑巫师瞥了韦达一眼,然后看向拉伯雷说,“你把你朋友的性命搭上了。”

巫师无惧韦达,再次在指尖召唤出电弧。“别动!”

此时,在巫师背后传来一把女声,是女警艾莉婕,她举着手枪,出现在巫师身后,“我枪法很准呢,”她把枪口对准他后脑,命令道,“束手就擒吧。”

“搭上性命的可不只是我一个呢。”

韦达一脸得意地说。巫师举高双手,表示投降,女警小心翼翼地走近他,枪口始终对准着他的脑袋。“把双手放在脑后,慢慢蹲下。”

巫师照做。她左手持枪,右手熟练地从腰间拿出手扣,正当她想把他双手扣上时,她握着枪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天举起。然而并不是手举起了,而是手枪被无形的力量吊起来了,手枪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她大吃一惊,待她反应过来时,枪已脱手飞出,撞上天花板,坠落在衣柜顶上。“怎么回事?”

她惊恐地说。“别妨碍我,”黑巫师了站起来,一团紫光在他手心处汇聚,“咒缚术!”

他向后举起左手,女警身体瞬间被无数若隐若现的丝线缠绕,浮在半空,动弹不得,他手一挥,女警身体不受控制撞向衣柜,一声巨响过后,她便失去了意识。韦达见状,马上挡在前面,保护拉伯雷。巫师迈出脚步,走向他们,“你保护不了他的,他必须死。”

此时,巫师脚下的地板泛起淡淡黄光,“咔咔”,地板裂开了,幸好他反应迅速,立马跳开。他落地后,回看身后,发现刚才所站之处的地板穿了个洞,木碎和砂石落下一楼。他脚下又亮起了黄光,同样的操作,他也是迅速跳开躲避,但是这次不同的是,当他准备落地时,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墙边了。为了免于陷入被动的境地,他没等第三次攻击,落地后立即向前飞扑,然而躲在暗处的施法者早已预判到了。他当前所站之处的地板泛起黄光,他知道左闪右避不是良策,所以这次他没有跳开了,而是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撑住地板。魔力之光照亮他整条手臂。他眉头一皱,在地板上流淌着的黄芒逐渐暗淡下来。他成功用魔力稳住了即将裂开的地板。“什么?崩裂术被反制了。”

韦达惊讶地说。黑巫师重新站了起来,扫视了周围,发现面前只站着拉伯雷和韦达,女警艾莉婕还在另一边的墙角躺着,直觉告诉他,肯定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在他思考之际,他身旁的墙体突然亮起黄光,照亮了他左边脸,没等他反应过来,墙体便爆破碎裂,他没来得及躲避,被碎石击倒在地,血从额头和大腿的伤口处流出。“你太大意了,黑巫师。”

韦达嘚瑟地笑着说。“是谁?”

巫师大喊。一名女子站了出来,原来她一直藏在书桌底下,刚才施法的就是她。只见她身穿紧身胸衣、长披肩和绣花短裙,“躲在桌底的感觉真不好,韦达老师你的坏主意。”

这名女法师整理了一下披肩,注视着黑巫师说,“我是大法师……珍妮斯·玛格舒普(Jinace·Magiesoup)。”

“哈,我也忘记自我介绍了,”韦达得意地说,“我是大法师,韦达·哈利卡纳(Viete·Hurricane)。”

“我对你们的身份没兴趣,我的目标就只有拉伯雷,”巫师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爬起来说。珍妮斯抬起手掌,一个黄色光球在她手心处闪现,“但是今晚有我在保护教授,你只会无功而返,不,会死在这里。我可是杜兰德大学最强法师啊,真是太可惜了。”

淡淡的黄光像水流般从她的手心处流到了拉伯雷的床头,锈迹斑斑的护栏接触到光流后,迸发出强光。“哼,刚才你说谁把命搭上了?”

她嘲讽道。护栏脱离了床,像蛇一般飞速扑向巫师。受了伤的巫师躲避不及,被“蛇”咬住了脖子,他被扑倒在地。“蛇”缠绕上巫师身体,他拼命挣扎,但越挣扎,勒得越紧,他痛苦哀嚎着。“我告诉你吧,有我在,你既杀不了教授,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珍妮斯边施法边说,她突然嘴角上扬,笑说道,“骗你的,我答应过里奥,要抓活的。”

“蛇”的活动停止了,没有进一步勒紧,但是他也已经无法动弹了。“这就差不多了吧,我留有空间给你呼吸。”

珍妮斯把法术停了,“蛇”变回了普通的铁条,“这样就结束了,可以移交给警方了。韦达老师,麻烦通知一下里奥队长,”她指着躺在墙角的艾莉婕说,“顺便把那女警唤醒吧。”

“好,你真可靠啊,珍妮斯。”

韦达说。此时,缠绕在黑巫师的身上的铁条再次发光,正在慢慢松开。“怎么回事?”

珍妮斯赶紧重启法术。此刻,铁条、珍妮斯手臂和巫师的整个身体都散发着强光。“他正在用同样的方法控制着铁条。”

韦达惊讶地说。铁条再次收紧,但又慢慢松开了,收紧,松开,收紧,松开,来回了几次,两人的魔力凝聚在铁条上,在互相角力,骤眼看,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他在和你争夺铁条的控制权。”

韦达对珍妮斯说。她皱着眉,竭力控制住铁条,他察觉到情况不妙,边施法边说,“韦达老师,你带教授先走。”

“怎么了?”

韦达一脸吃惊地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拼命挣脱的黑巫师。“快走,我撑不了多久,”她面容扭曲,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睛说,“他不是……普通法师。”

“知道了,”韦达转过身,扶起拉伯雷,“教授,我们走。”

他们跨过窗台,韦达向地面施法,“风!”

地面卷起狂风。“教授,跳!”

两人同时跳了下去。韦达精准控制着风力和方向,强大的气流承托着两人身躯,缓缓下落,安全着地。“里奥,”韦达向树丛大喊,“他来了。”

“真来了,”一直埋伏在楼下草丛里的警察队长里奥从树干背面探出头来。罗恩和莲娜也从另一边的草丛里钻出。罗恩在外面抬头观察二楼,“真的把博德学会的人引出来了。”

“教授,”莲娜冲了出去。“莲娜,小心点。”

罗恩朝她喊道。莲娜跑到韦达和拉伯雷面前,问道,“楼上什么情况了?”

“敌人是一个施法者,”韦达答道,“珍妮斯正在上面和他战斗。”

“那人是博德学会的高阶巫师,”拉伯雷有气无力地小声说。从他说话时的气息,可以听得出他当前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佳,十分虚弱。“我们姑且称他为‘黑巫师’吧。”

韦达接着说,“他实力非常强大,珍妮斯也没办法制服他。”

“𠳐”,楼上发出一声巨响,破碎的铁条从窗户飞出。之前两人以魔法连翻角力,铁条最终承受不住而裂开,巫师乘机爆发能量炸断铁条,得以逃脱。珍妮斯本能地蹲下,抱头躲过爆炸,巫师趁机爬上窗台,他向地面施法,地面随即连绵升起数条石柱,从高到低一字排开,成了简易的阶梯,他顺着阶梯,从二楼跑到地面。“拉伯雷,你逃不掉的。”

巫师快步走向教授。埋伏在树后的里奥现身,举起手枪对准巫师大腿,巫师没正面看他,只是边走边举起右手。里奥开枪,地面突然升起一条石柱,铅弹打在石柱上。柱子为巫师挡下了枪击,而巫师没有停下脚步,他在石柱的另一侧出现,直接向里奥挥动左臂。闪烁着电弧的手指放出闪电,打在里奥身上,里奥瞬间被电晕,瘫倒在地。巫师加快了步伐,莲娜上前阻挡,“火球术!”

她向巫师投掷火球,巫师也是没有停下脚步,淡定地伸出右手,瞬间唤起强风,吹起散了火球。他随即加速跑向拉伯雷,大声喊道:“去死吧,拉伯雷。”

说完,他朝他射出闪电。罗恩挡在拉伯雷前面,他举起双手,升起防护罩,“月神防护阵!”

闪电被防护罩挡在外面,巫师喊道,“就这程度的防护罩也想抵挡我的电击?”

他放慢了脚步,加强电能,“简直不自量力!”

闪电穿透了防护罩,折射到罗恩身上。罗恩的身体在电光中抽搐着。“罗恩,”莲娜喊道,她马上召出火球,对准巫师,巫师见状,立马收起闪电,唤起风墙,她掷出的火球被吹散了。“罗恩,你怎样了?”

她跑到罗恩身旁,双手抱住他。“身体麻痹了,如果不是有防护阵缓冲,我可能已经挂掉了。”

“你们都退下吧,由我来对付他。”

韦达走上前,凝视着巫师的脸问道,“我来做你对手,好吗,黑巫师?”

“我对你没兴趣,”巫师抬起闪烁着电弧的左手,“我今晚的目标只是拉伯雷,干掉他后,我还有其他任务要执行,不能再被你们耽误时间了。”

“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风围绕着韦达旋转起来,他身上穿着的夹克也在随风飘扬,“我会保护教授,并且活捉你。”

“啧,不自量力的家伙们,那只好连你们也一并收拾了,”巫师用冷酷的眼神看着韦达说。突然,有人在远处对巫师施法,巫师脚下闪现出黄光。耀眼的光芒在大地上流淌,地面随即裂开,巫师双脚陷入裂缝中,他失去平衡跌倒了。“崩裂术?难道是……”韦达抬头眺望,看到正被魔力之光包围的珍妮斯一边施法一边走下“阶梯”。下陷范围逐步扩大,巫师的下半身都陷入地坑里,刺眼的黄色光芒在坑口外沿飘荡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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