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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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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野同学。”

  “怎么了?”

  “我喜欢你。”

  那天的场景,渡边澈记得很清楚。

  抽穗的芒草,在十一月的秋风中缓缓摇曳。逶迤的薄云,丝丝缕缕地徘徊在湛蓝的天际。

  呼出的白气,仿佛被初升的太阳吸走。

  所有的一切都吸附着浓浓的秋意,呈现出一个近乎透明的世界。

  站在芒草丛中的清野凛,就像这秋日一样澄澈清丽。

  “我知道啊。”

清野凛说。

  “我喜欢你。”

渡边澈再次重复。

  “你怎么...。。”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接着说下去。

  风微微拂动她的秀发,纤长睫毛下的双眼静静看着渡边澈。

  光是与清野凛对视,渡边澈的气息就要被全部夺走。

  远处杂木林里啁啾的鸟鸣,像是从最遥远的世界传来。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怎么在一起?”

清野凛沉静地注视渡边澈。

  “你、我、美姬、麻衣学姐、青奈督导。”

渡边澈回答。

  “你觉得这合理吗?”

  “不合理。”

  “正常吗?”

  “不正常。”

  “我会愿意吗?”

  “不愿意。”

  清野凛不再说话,那双清澈美丽眼神,闪烁着爱上某人的悲伤。

  “我喜欢你。”

  渡边澈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有完完全全、澈彻底底地坦诚自己的全部心意。

  “最近一直在想你,”他说,“满脑子都是你,有时候很幸福,有时候又难过得想哭。思绪混乱,唯一清楚的,只有喜欢你,不能失去你。”

  清野凛的双眸看向路边的芒草。

  人一旦有了想追求的幸福,同时就有了想哭的夜晚。

  “我喜欢你。”

渡边澈再次说出支撑他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我也喜欢你。”

  清野凛视线从芒草上收回,落到渡边澈的脸上。

  两人之间只有两米的距离,她却感觉到了命运之河的宽广无边际。

  她十分清楚、十分理解渡边澈身上肩负的责任,那是和岛国最高的山——富士山——一样重的责任。

  不仅仅是沉重,那责任又像百川归海、日落西方一样合情合理,必须去承担。

  渡边澈看着清野凛,感受到她温柔澄澈的爱。

  清野凛有多爱渡边澈,就像渡边澈有多爱清野凛。

  现在,渡边澈可以确定了:

  在他辗转反侧,想她想得睡不着、为两人不能在一起难过痛苦的时候,她也同样如此。

  “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清野凛看着渡边澈,一言不发。

  “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管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诚实、不诚实;专一,或者花心,我也必须让你和我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从她们三个人那里抢走你。”

清野凛凝眸眺望远方,长空寥廓。

  “还有要说的吗?”

她背对渡边澈问。

  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能让她说服自己。

  ‘渡边同学,你一定还有办法,不管是不是谎言,请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和你在一起。’

  “清野同学。”

渡边澈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落寞。

  平时总是笑着说话的渡边澈,用这么难过的语气,清野凛还是第一次听见。

  她的心开始颤抖,忍不住闭上眼睛,害怕自己流下眼泪。

  “我需要你。”

渡边澈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带你走出孤独的人,是支撑你坚持自己理想的支柱。”

  “但我不是。”

渡边澈也合上眼,喉咙开始发酸。

  “你根本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孤独对你来说不值一提,没人任何能动摇你的信念。”

  清野凛弱不经风的身体,承载着一颗那么与众不同的少女心,强大得甚至可以抵达宇宙的最远方。

  “害怕孤独的是我,需要支撑的也是我。”

  “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

  “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清野凛转过身,睁开双眼。

  “是我让你不和我在一起吗?”

她声音平静,晶莹的泪水,滑过只是略显哀伤的绝美脸颊。

  渡边澈悲哀得难以自禁,张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

好久,他终于暂时习惯了这痛苦,“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和我在一起,但是......”

  渡边澈再次哽咽。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恳求你。”

  “恳求你暂时忘记我的所有错,哪怕心里在意,也请等到我们在一起,再尽情责备我。”

  “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

  “渡边澈想和你在一起。”

  “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没有你,我的人生已经走不下去了。”

  “清野同学,我喜欢你。”

  清野凛转过身,背对渡边澈,没有声音,只有肩膀在颤抖。

  抬眼望着天上的云,在仙石原的芒草荒野,渡边澈静静等着清野凛的回答。

  高远的穹顶之下,他感觉自己像水一样透明,像羽毛一样轻。

  没有清野凛,渡边澈果然不行。

  终于,清野凛收拾好情绪,再次转过身,哪怕背着光,眼睛依然闪烁着水一般的润泽。

  “好。”

她说。

  温度逐渐升高的日光,洒在渡边澈脸上。

  风从清野凛那边吹过来,闻到她身上的芳香,还有芒草的气味。

  “我想确认一下......”渡边澈喉咙发出了干涩的声音,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清了清喉咙。

  “你刚才说?”

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说,”清野凛深吸一口气,“好。”

  “我们......在一起了?”

渡边澈声音逐渐高昂。

  清野凛好像冷,又好像害羞地抱着胳膊,“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渡边澈呆呆地看着她,在这一瞬间僵住了,眼睛一眨不眨。

  还没等清野凛还没反应过来,他转身跑起来。

  在清野凛的注视下,他沿着芒草中那条笔直的道路一直跑,中途大喊着,把清晨欢快的野鸟吓得飞起来。

  最后还翻了好几个跟头。

  等跑到快看不见时,他又跑了回来。

  他停在她面前,一脸狂热和兴奋,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渡边澈,清野凛心里发热,有些害羞地轻轻整理刘海。

  “笨蛋。”

她轻声说。

  “笨蛋,我是笨蛋!”

渡边澈开心地说,“怎么骂我都可以!”

  “因为只要能听到我空灵如天籁的声音,心里就会很舒服?”

清野凛放下手,语气轻松地笑着说。

  “听到你空灵如天籁的声音,心里就会很舒服!”

渡边澈笑着重复。

  清野凛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扭开视线:“你也太开心了。”

  “告白成功,当然开心!”

渡边澈忍不住再次振臂高呼,“清野凛是我的——!”

  “清野凛——,是我的了——!”

  整个仙石原都是他的声音,芒草都在为他庆贺,太阳挥洒光芒。

  清野凛无奈又好笑,尽管很吵,她却听得十分开心,温柔注视他。

  渡边澈稍稍发泄内心的激动,看向她:“清野同学。”

  “问吧。”

清野凛立马知道他喊她是为了做什么。

  “你是因为我的坦诚,才答应我的吗?”

渡边澈好奇道。

  “一半。”

  “还有一半呢?”

  “......你说了很多次喜欢我。”

  “我喜欢你,清野同学。”

  “......我也喜欢你,渡边同学。”

  渡边澈忍不住伸出双手,将他的梦想,那遥不可及的梦想,搂进怀里。

  “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他闻着清野凛的发香。

  “我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清野凛抓住渡边澈的衣服,把额头抵在他胸前。

  “我怎么可能反悔?”

他感受着她紧致细腰的触感。

  “作为女朋友,我会对你会更严格。”

  “求之不得。”

  “还能看穿你所有的谎言,你会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欢迎监督。”

  “我们将来会有孩子,如果孩子撒谎,我说不定会嫌弃。”

  “清野凛只需要爱渡边澈一个人。”

  “会一直对我好吗?”

  “不清楚。”

渡边澈说,“我先做好今天和明天。”

  “只能保证明天一定对我好吗?”

  “嗯。”

  清野凛松开拽着渡边澈衣服的手,环住渡边澈的腰,这样一来,两人牢牢抓紧了对方。

  渡边澈使劲搂着。

  那柔软的发丝、可爱的耳朵、纤细的脖子、柔弱的肩膀与后背、胸前小巧的起伏、优美的腰部曲线。

  他想用尽五感,用上这具身体的一切,将这些感受全部放入记忆最深处,烙印在心上。

  “对了,”渡边澈突然想起件事,“我们能不能拍一张照?”

  “拍照?”

  “嗯。”

渡边澈拿出手机,“我的锁屏壁纸是我和美姬,想把主界面设置成我和你。”

  清野凛冷眼看着他。

  “......你要是不想听实话,我可以换一个说法。”

  “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真话。”

清野凛叹了一口气。

  以寥廓的秋日晴空、一望无际的芒草为背景,两人穿着运动服合影了一张。

  “让我看看。”

清野凛摊开手。

  渡边澈将手机交给她,清野凛仔细审视一番,然后亲手设置成了笔纸,最后又把照片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渡边澈拿回手机后,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都有些害羞。

  明明已经相处那么久,早已经亲密无间,仅仅只是因为开始正式交往,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渡边澈看着远方的浮云,“我能再抱你一会儿吗?”

  “嗯。”

清野凛视线盯着近处的芒草。

  两人没看彼此,只是伸出双手,搂住对方。

  手抚摸着清野凛单薄、纤细的背部,渡边澈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她,清野凛,是他的了。

  对渡边澈来说,那是个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奇迹。

  直到仙石原出现第二批游客,两个穿着运动服的人,才并肩返回酒店。

  结城美姬睁开眼,看见渡边澈笑嘻嘻地趴在床沿盯着她看。

  “你是打算吓死我?”

说了一句,她闭上眼继续睡。

  当然没被吓到,睁开眼看不见渡边澈,她反而才要心慌。

  “美姬你睡觉的样子,怎么都看不腻。”

  “听你说话的语气,”结城美姬睁开眼,“成功了?”

  “连美姬你都我拿下,区区清野凛还不手到擒来。”

渡边澈得意地说。

  “眼眶......”结城美姬仔细打量渡边澈的脸,“红的。你不可能是开心到哭,所以是哭着求来的成功。”

  “成功就是成功,什么哭着求来的。要说哭,清野凛也哭了。”

  “你们真是矫情。”

结城美姬语气不屑。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渡边澈的脸:“你有了她,会不会忘了我?”

  “唯独美姬,是我绝不愿意放弃的宝物。”

渡边澈心意坚定。

  结城美姬入神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和这句话同样的意思,你对凛的说法是什么?”

  “我没对她说过。”

  “你觉得我信吗?骗不了凛,就来骗我?”

  “主要是想让你开心嘛。”

  “油嘴滑舌。”

结城美姬掀开被子,“进来。”

  “进来什么,吃早饭了。”

渡边澈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不吃。”

结城美姬背过身,“你去吧。”

  “那待会儿等你起床,再找一家餐厅吃,或者我吃完,给你端来。”

  “嗯。”

  渡边澈没去吃早饭,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她。

  “你做什么?”

结城美姬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

  渡边澈没说话,只是紧紧搂住她。

  结城美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闭上眼,惬意地靠在他怀里。

  “你这套对本小姐没用。”

她说。

  “那我走了。”

  ......

  “怎么不走啊?”

  “我不敢。”

  “不敢?”

  “舍不得,是舍不得。”

  结城美姬转身,双手搭在渡边澈腰上。

  彼此的体温,互相传递交融。

  “我们就这样埋在一起吧。”

结城美姬感觉自己仿佛泡在世界上最舒适的温泉里。

  “你是指现在,还是将来?”

  “我要说现在呢?”

  “美姬姐姐,请允许我离开一会儿。”

  “做什么?”

  “去把清野同学、小泉青奈、麻衣学姐,全杀了。”

渡边澈说。

  结城美姬露出笑容,脸蹭着渡边澈的脸:“我们果然很配。”

  “美姬,最喜欢你了。”

渡边澈搂紧她的腰。

  “这句话也是为了我开心?”

结城美姬睁开眼,盯着渡边澈。

  渡边澈想了想:“需要清野同学的a little help。”

  “a little help?连英文都说上了,看来你心情不错。”

  “说英文是心情不错,那说中文呢?”

  “难过吧。”

  “法语呢?”

  “认输?”

  “西班牙......”

  “你还睡不睡了?”

  “睡不着。”

渡边澈在她耳边吹气,“姐姐,我们去吃早饭?”

  结城美姬长叹一口气,拿他没办法:“去去去。”

  她又踹了渡边澈一脚:“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今天要穿什么?”

渡边澈手从她柔软的胸部上拿走,溜下床。

  两人换好衣服,来到餐厅,清野凛和一木葵已经吃上了。

  结城美姬往清野凛对面一坐,伸出皎洁纤细的右手,笑吟吟地说:

  “我家的渡边,以后请你多关照。”

  “谁家的渡边?”

清野凛没和她握手,视线看向渡边澈。

  “渡边当然是渡边家的渡边。”

渡边澈在结城美姬身边、一木葵对面坐下。

  他看了眼一木葵:“你笑得太夸张了。”

  “哈哈哈!”

一木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抱歉,抱歉!”

她擦着眼泪说,“我绝对不是在看热闹哦,我非常羡慕你们三个人的氛围呢!”

  清野凛和结城美姬同时看向她。

  一木葵笑声立马止住,两位大小姐可比渡边澈有威慑力多了,或者说,比起两位大小姐,渡边澈不会计较这些。

  “对了,”她找了个话题,“你们喜欢吃半熟的鸡蛋,还是全熟的鸡蛋?我是全熟派。”

  渡边澈看了眼清野凛:“半熟。”

  “清野同学呢?”

一木葵问。

  “全熟。”

  “啊,我和清野同学是一组的!”

一木葵开心道。

  “不是,”清野凛看看结城美姬,又看向渡边澈,说:“我们三个是一组。”

  “......诶?”

一木葵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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