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讲的全都已讲，他这次没什么好说的。庄小兰坐在干净的椅上，静悄悄的注视着他，问：“你有什么要问的，问？”

庄永贵狭起了眼，瞧了庄小兰好一会子，才淡淡的说：“你究竟是哪位？你不是我那侄女庄小兰。”

庄小兰并没否认，而是轻轻点头，说：“是呀，我不是你那侄女庄小兰！”

庄永贵刹那间瞳仁放大，手头脚面上的铁链子哗了了作响，激动的说：“你到底是哪位？庄小兰去了哪？”

“她呀！”

庄小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抬头，把一嘀即要流出的泪珠眨回眼中，深抽了口气才轻声的叹说：“她呀，那一家子都死了呀，不全都是你害的么？”

“你说什么？”

庄永贵一对眼看庄小兰，满满是惊诧。庄小兰呵呵笑说：“觉的畏只怕么？我也蛮怕的。你还记的藿立在朝廷上讲的话么？仙道子想要找长生不死之法，不巧的很，他没可以做到，便宜了我。你们害死了庄小兰以后，我就拥有了这具年青的身子。”

庄小兰在庄永贵眼前转了个圈儿，说：“你瞧瞧，有没有觉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瞧瞧，我跟这具身子契合的多好？”

庄永贵面色煞白，本能的向后边一缩。庄小兰轻声说：“我是好了，可她不好，她死了。你说她死时是不是非常不甘愿的？我想必定是，她还那样小，这世间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上一眼，就给你害的不见天日，她如今呀，拿不准正在下边的某个边角里等着你，你一下，她就会掐死你。”

庄小兰轻轻的接近庄永贵，庄永贵已因为惊悸过度而面色发青，看上去非常吓人。“不，你不要来，你就是个讨命的厉鬼。”

庄小兰冷冷一笑，兴许是！“你不要来，呀，救命呀……”庄小兰冷着脸，掐住了庄永贵的下颌，把那包黑色的药末儿硬塞进他的口中。“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送你上路的东西。”

庄小兰凉凉道。“你不是庄小兰，你是厉鬼！”

庄小兰冷眼一撇，退出又丑又脏的牢房。搁着护栏，她寡淡的看着庄永贵掐着自个的脖子苦苦奋力挣扎。等到毒发，他开始抱紧自个的全身，没一会，身上就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我冷！”

庄永贵牙齿发抖的吐出这几个字。不可没人会理会他，这地牢当中除去他自个唯有的一个人，庄小兰，正冷眼看他慢慢死去。等到那个人变成一个冰疙瘩，再也动不了下，庄小兰眼尾才滑过一嘀泪。遥想多年前，爷庄大兴已病笃。他瞧瞧告诉庄小兰说：“爷觉的你爹娘死的蹊跷！”

后来，她就答应过爷一定会为爹娘复仇，一晃这样多年了，她也是算亲手为那可怜的一家子报仇。……明清朗好少会主动进宫，近来已主动进宫两回。圣上在宫婢的帮助上穿好衣裳，看见明清朗，不等他讲话，就说：“先一块去寿康殿吧，有什么话一会子再说。”

明清朗轻轻点头，跟着圣上一块去了皇太后哪里。庄小兰也在，她每日都来。皇太后已连讲话的气力全都没了，蓄力好一会子，才可以讲出三5个字来。吃东西也吃不下，只可以吃些许稀薄的汤水。“来了！”

就这两个字，她全都讲的极为艰难。“母亲！”

圣上向前，接过了宫婢手心的汤碗。就在几月前，皇太后还坐在他坐的位置，用着他手心的碗跟勺儿喂过他，没料到短短几月，就变回。众人全都知道，这次皇太后是真病了。“母亲，今天感觉咋样？”

皇太后扯唇，说：“好多了！”

圣上每日全都会这样问一句，皇太后每日全都会这样答一句。明清朗望向庄小兰，庄小兰冲他轻轻摇头。皇太后吃了口汤，稍恢复些许气力便对明清朗说：“全都走吧，我……没事！”

她不期盼旁人看见她不好的模样，她讲话还利落时就告诉过圣上跟庄小兰，她不要旁人来探病，不爱看那一张张或真实，或虚假的脸都哭哭啼啼的模样。她期盼看见晚辈们，全都可以高开心兴的。圣上耐着脾性喂完了汤，才领着明清朗回乾清宫。一路上圣上都一声不吭，到乾清宫以后，他才坐下，对明清朗说：“你是因为章宰相的事来找寡人？”

“恩！”

明清朗轻轻点头，问：“皇太后……”圣上抬臂阻挡他讲下，说：“人全都会有这样一日，皇太后看的开，寡人也看的开，说正事。”

明清朗目光光一沉，说：“你放过了下宰相，莫非又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人家手中头？”

圣上斜依在椅上，轻声说：“寡人不动他，是因为他不值的动。”

“噢？”

明清朗好笑说：“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觉的他不值的动？”

“章宰相此人的确不大算什么好人。可不管他咋自私自利，在大事大非眼前他就分的清，由他推举的人，近乎都成了国之栋梁。这种人可以用，也要防。”

圣上注视着明清朗，长叹说：“清朗，帝王之术，是非非不可以分的太清。一个有着真才实学，人品低劣的人，跟一个忠心耿耿空有一项热血，却对江山社稷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只须那个人品低劣的人不做出有伤社稷之事，咱们全都该是用那个人品低劣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这种人才对我们有帮助！”

明清朗缄默了一刹那，并没否认圣上的话。他说：“我明白，因此我说我不适宜做皇上。因为你说的这一些我作不到，敢伤我的家人，这种人我不会留着他。他们全都说你是个好皇上，你果真是。”

对于明清朗不会做皇上这事圣上已逐步接受了。兴许是他过于执着，总是想着要把世间顶好的东西用来补偿给他，总是觉的他劳苦护下的江山，只可以由他和百里蕤的儿子才有权力继承。可是作为一个爹爹，他忽略了件关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