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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遇见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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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碎裂的镜面,阿德米索尔面前的女士一点点崩解消散,旋即是整个形似罗马斗兽场的圆柱建筑,再接着是更远处大地和天空的坍塌。  整个世界化为点点星光,陷入无边黑暗。  滴答,滴答。  冰冷的细雨拍击在脸庞上,让阿德米索尔回过神。  他睁开双眼,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金色芦苇,色彩鲜艳饱和,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看不见尽头。  天空灰蒙蒙的,无日无月,也没有灵界的七光,只是一片纯净的灰色,让人感到压抑。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伴随着阴湿微风,金色芦苇丛随之飘动,像是在雨中起舞的精灵。  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死亡气息,灵感也没有任何异常反馈,阿德米索尔心中稍安,长舒口气。  现在应该是在冥界了。  他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身处冥界而感到庆幸。  摇头甩走杂乱的思绪,阿德米索尔抬起手杖,拨开面前密密麻麻的金色芦苇。  几分钟后,他穿过最后一片金色芦苇,眼前场景再变,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纯黑森林。  黑色的白杨树笔挺地矗立在那里,密密麻麻,像是已经存在了数百个世纪,散发出不详气息。  阿德米索尔回头望去,无边无际的金色芦苇正随风荡漾。  是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还是时间的流速变快了?  之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金色芦苇丛,只花了几分钟就走出来了,这合理吗…他沉思良久,毫无头绪。  先找小蛇和少年,阿德米索尔揉了揉眼角,转移了思绪。  闭眼放空大脑,他默念着乌阿吉特和克伦威尔的名字,祈求命运的启示,但灵感没有给给予反馈。  是因为条件不足吗?  感受了下和“蠕动的饥饿”联系仍在,他轻吐口气,掏出怀中硬币往半空一抛,看了眼落在手心的国王头像,他快步走入面前树林。  静谧…  这是阿德米索尔走进森林后的第一个感受。  不要说动物,蚊虫都不见一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除了黑色的白杨树。  随着一步步深入,阿德米索尔怀疑这些白杨树也并非是活植物,更像是一种神秘象征。  漫步走在漆黑安静的树林中,唯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阿德米索尔没有恐惧,没有忧虑,如同每次开始一场战斗前所做的那样,他本能地切换到“机器”状态,情绪平稳,呼吸和缓,脚步不停歇地向前走。  这次走了几十分钟,他来到森林边缘。  黑色白杨树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和天空颜色一样,很难分辨出两者界限。  阿德米索尔瞳孔微缩,他看见了远方排成一列的骷髅。  因为距离太远,看着像是堆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徐徐前进。  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望去,一个巨大的、低矮的正方形建筑矗立在平原正中央,比那队列更多的、同样像是蚂蚁般的骷髅们正不知疲惫地穿梭其间,一点点修建着。  阿德米索尔正要抬步走出森林,心中一动,突然放下脚。  紧接着他身后响起一声清冷的告诫。  “我建议你不要再向前,前方整片荒原都被天使注视着。”

阿德米索尔霍然回头,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娇小身影从黑色白杨树后走出。  是飞翔鸢尾花号上的那位。  “你说什么?”

阿德米索尔低缓开口。  女子反应过来,切换成带着明显因蒂斯口音的鲁恩语重复了一遍:“不要向前,那里有天使在看着。”

“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女子沉吟半晌后,低声回答。  她最后一个音节带着因蒂斯特有的重音,显得很有异国情调。  不是第一次来…阿德米索尔摩挲着下巴没有出声。  女子飞速瞥了眼阿德米索尔的脸庞,轻声道:“我知道你,杀死齐林格斯的阿比梅尔·帕尔利斯曼。”

“那么你是…”  “卡蜜儿·杜波依斯。”

“外情委员会的人?”

阿德米索尔沉声地问道,这是因蒂斯共和国对外情报机构的名称,与鲁恩王国军情九处的定位一致,直接隶属于因蒂斯总统。  “不是。”

卡蜜儿摇头否定,并没有对自己的来历解释太多,她微微抬头转而说道:“你很厉害,能活着走到这里。”

确实不容易,但不是因为我厉害…他嘴角微翘,笑着反问道:“你不也一样?”

卡蜜儿突然绷紧了脖子和肩膀,像是勾起了糟糕的回忆。  “我们不同。”

她轻声说道,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半神以下几乎不可能通过外围设置的防护措施。”

,她朝远方努了努嘴巴,“最后都会变成被驱使的亡灵。”

阿德米索尔闻言心中一紧。  “那些和我们一起穿过港口的人,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我记得你也有一位同伴。”

卡蜜儿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不需要我去救。”

“至于跟你同来的那些人。”

,她边说边飞速瞥了眼阿德米索尔的表情,语气低缓地继续道:“我建议你可以当成他们已经死掉了。“  “为什么这么说?”

阿德米索尔并未因为对方的话而急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提醒你,找到并解救他们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你一路走过来应该也发现了吧,在这里,不光是空间和时间,我们认知中的许多规则都被扭曲了。”

“甚至…”她的声音突然变严肃,一字一顿地低声道:“连冥界的秩序也被篡改了,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就是明证。”

篡改冥界的规则…  因为卡蜜儿的这句话,阿德米索尔背后寒毛根根立起。  “不知道你对‘仲裁人’这条途径有了解吗?”

卡蜜儿并没有停顿的意思,她保持着平稳冷静的腔调继续道:“你之前应该也体会过了吧,那种失去能力的无力感。”

“是‘仲裁人’序列的封印物,根据我们的猜测,那件封印物对应的特性是序列2的‘平衡者‘。”

你确定这平衡吗?  阿德米索尔回想起虚幻场景中那个恐怖的女性高达,深深地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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