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很突然的就停下来。天空阴沉，犹如浓墨重染，将阳光挡在后面。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子弹咆哮，对着江面射击。目睹驱赶蛟蛇的方式，原始没有任何新意，张飘很难相信以这种原始方式，是不是真的可以威胁到蛟蛇。没有发言权，服从命令的加入到驱赶大军之中。许安世带着8个道士分散站着，观察江水中的动静。江面翻腾，浪花汹涌，不停冲击江堤。收到撤退通知，张飘和李学快速离开江堤，撤退到安全地带。抖落身上的雨水，李学抱怨道。“张飘，有没有感觉人类的退化，明明掌握高新科技，仍旧选用最原始的方式。”

“我要是那条蛟蛇，我现在一定想吃掉所有人。岸边站着的，天空中飞着的，还有不停往江水中丢符篆的。”

“我很怀疑这种方式有没有效果，简直就是开玩笑。”

“需道长说蛟蛇要化龙，你想想，化龙的蛟蛇，能是子弹等物理攻击伤害的。”

“皮糙肉厚，子弹打在身上，最多也就是挠痒痒，没有伤害。”

听着李学的抱怨，张飘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子弹没有伤害，只是伤害力不够。若是换成导弹，肯定能对蛟蛇有伤害。各种神话传说记载，即使是神是仙，也可以被杀死，蛟蛇化龙也可以被杀死。想着神话记载故事，神、仙肉体和灵魂的弱点，只要找准一点，可以杀神弑仙。不论是神是仙，只要损坏肉体，似乎就破坏了他们的道行。“《封神演义》里的神仙，哪吒、土行孙、三霄娘娘等，肉身被斩，身死道消。”

“你说身体是不是最厉害的，只要破坏身体，也可以成功杀死神仙，而破坏身体的方式有很多，最简单的武器也可以达到不可思议的结果。”

“我现在想的是，最终方案是什么。李安不说，许道长不说，他们在瞒着我们一些事。”

白一眼张飘，李学感觉张飘怪怪的，自从昆仑山换防以后，张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们身上的事没法解释，突然间的变化让所有人措手不及。49所研究也好，道士、和尚观察也罢，乃至不知道神秘人，都没有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军队没有限制10人活动，借调到49所，在49所管辖下听命。比常人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不是随心所欲的能力，更像是借用。李学感受到能力的增强过程，吞吐呼吸之间，身体不断被滋养。许安世观察他们身体状态，尤其是看到身上的木枝印痕，也没有给出令人信服的说法。3年时间，没有解决身体问题，反而是各地出现许多问题。蛟蛇是影响最大的问题，招风唤雨，连续一个月的雨，长江泛滥成灾在即。许安世和龙虎山张道长判断，这是蛟蛇即将化龙渡劫之象。李学认为两人在说故事，科学或许不能解释世界，但是玄学也不能解释。蛇可以变成蟒蛇，蟒蛇怎么会化蛟，蛟又怎么可能渡劫化龙。困惑在很多人心中，只是没有人说出来。张记的变化也是在发现蛟蛇时，对神仙痴迷，不停的查看道家书籍，翻看神话传说。最直观表现就是喜欢和道士在一起，喜欢请教神仙的问题。“不要多想神仙的事，世上哪有神仙，不过是神话传说。”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要休假一段时间，回家看一看。”

“明峰、黄伟的忌日快到了，要过去看一看。我们10个人啊，能见面的只有5个，另外3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声惊雷撕裂天空，天空瞬间撕成两半。对视一眼，两人快速奔跑到江堤，看着翻涌的江面。江水沸腾，像是煮开的沸水，不停涌向岸边。巨大的黑影在江中游动，眼睛盯着江面，张飘感觉他的心受到撞击。手机响起，拿出手机看一眼，接听电话。“快去长江大桥，蛟蛇要跑。”

岸边有路过军用吉普车，拦住一辆吉普车，两人上车奔向长江大桥。黑影前行，搅动江水。浪花席卷，江水冲破岸堤，流向城市。许安世盯着江中黑影，神话照进现实，不由得他不信。江水涌动，看不清身躯，目测有三十米长度。打量一眼江岸边的住宅区，用不了多久，江中黑影会成为互联网讨论的热门话题。抬头看天，乌云不断聚集，闪烁着雷光。军车停在路边，等待着命令。叹息一声，慢慢走下岸堤，上了军车。李安坐在屏幕前，直升机传来视频，无不显示江中黑影的恐怖。行驶的军车不停赶往预定位置，只要关键人到位，就可以启动计划。周尚明站在李安身后，眼睛死死盯着李学驾驶的吉普车。张飘、李学就在吉普车中，前往既定的第一长江大桥。俯身在李安耳边，周尚明轻声问道。“所长，按照计划进行吗？”

李安头微微动，眼神闪过一丝狠光，轻轻点头。明白李安的意思，周尚明也没有顾忌，计划按照李安安排去做。整理一下衣服，周尚明离开会议室。来到临时指挥部门前，看着站立着的49所人员，周尚明心潮澎湃。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是无数男人的梦想。而他要做的事，不仅是执行命令，也是要达到他的私人目的。“上车。”

三辆车快速行驶，赶往第一长江大桥。站在第一长江大桥上，俯瞰着长江，张飘没有看到黑影。李学拿出望远镜，在江面上寻找，没有发现黑影。看到远处山上的人，李学像是发现有意思的事，调节倍数想要看的更清晰。“张飘，我看到远处的山上有人，似乎在设坛做法一样。”

“更远处的大楼上也有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人数不少。”

“一直听许道长说八卦阵，我还挺想知道八卦阵如何摆。诸葛亮是摆阵的高手，不知道许道长是不是也是摆阵的高手。”

长江大桥两头驶来车辆，停在两人不远处，49所的人陆续下车。机枪保险打开，枪口对准两人。放下望远镜，李学皱着眉头，他预料出事了，而且是不好的事。周尚明站在远处，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看到人群中的周尚明，李学大声骂道。“周尚明，你携私报复，李所长知道吗？”

“众目睽睽，大敌当前，你居然将枪口对准战友，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周尚明大声的笑，笑声肆虐张扬。他很喜欢李学的咆哮，越是咆哮，他越开心。无能为力的人，接受命运安排是唯一的选择，而这选择就在他手中。一声令下，纵是两人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也会身首异处。“李学，你真的以为你是我们的依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过是我们手中的刀。”

“用的时候拿来用，用完了当然要丢掉。江中蛟蛇要杀，你们当然也要死。”

“不要一副怀疑的样子，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更想笑。”

放下望远镜，李学盯着周尚明，恨不得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捏住他的脖子。酝酿发力，李学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似乎不受控制，发不出力气。看到李学的样子，周尚明笑声更加肆虐。远处传来蛇叫的咆哮声，伴随着炸弹的爆炸声。乌云下沉，雷光大胜。眺望远处的雷光，张飘知道蛟蛇在渡劫。周尚明也眺望雷光，知道那边已经打起来，屠蛟大业正在进行。趴在栏杆上，张飘说道。“不用费劲，我们这两天吃的食物不对，里面加了特殊的料，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江中屠蛟，桥上杀人，真是足够讽刺。李学啊，我们何尝不是江中的蛟。”

“江中是蛟的优势，可以借助水之力。优势也会变成劣势，可以借助岸边山势，困住水气，以土掩水。”

“把我们两个放在这里，何尝不是将我们放在自认的优势中。”

转身靠在栏杆上，看着低沉的乌云，张飘笑了笑。拍了拍李学肩膀，张飘说道。“李学，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神仙这么好奇吗？”

李旭脸色难看，摇了摇头。张飘一笑，指了指天。“绝地天通有多种解释，我最相信其中一种。绝地天通，若是用标点符号表示，应该是‘绝，地天通’。”

“《书.吕刑》记载，乃命重黎,絶地天通,罔有降格。”

“《孔传》记载重即羲，黎即和。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是谓絶地天通。言天神无有降地，地祇不至于天，明不相干。”

“所以，我相信有神仙存在，而我们身上的木枝印痕，应该是建木的木枝，所以才会有灵气，让我们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我们不自觉踏上修道修仙之路，这也引起一些人的贪心。我说的对吗，李安所长和周尚明少爷。”

拿起靠在大桥栏杆上的剑，慢慢推掉剑鞘。剑出龙泉，玉出昆冈。长剑在手，张飘笑着说道。“想杀我们，何必这么麻烦，说一声不就行了。”

宝剑出锋，滑动轨迹，径直刺向李学。看着胸口的长剑，李学已经说不出来话。周尚明看着张飘一剑插在李学胸口，心里说不出的古怪，他不明白张飘为什么要杀李学。事情超出预期，超出他的判断。宝剑脱离李学身体，也抽走李学最后力量。躺在人行道上，李学绝望的仰望张飘。坚毅的侧脸，冰冷的像是身体的体温。一把抓起李学，顺手丢下大桥，转身面对着周尚明，张飘说道。“我要怎么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