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起来，别占地方。”

雅韵的声音从耳旁响起，让夜晚有一瞬的恍惚，肢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已经消失，短暂的熟悉过后夜晚从平躺的姿势坐了起来。视线里的景象也从天花板逐渐变成了熟悉的医务室，自己坐在室内的诊床上，雅韵烦躁的站在一旁，而她之前为自己治疗时坐的真皮座椅上坐着送夜晚去检测的“少女”--九黎……九黎也随着夜晚起身的动作将注意力从手中的资料移到夜晚身上，脸上依旧是面带微笑看着夜晚“抱歉，让你在检测室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来向你道歉～小妹妹。”

“？”

听着九黎敷衍的道歉，夜晚不语。她并不认为九黎在那里就能改变糟糕的事实……九黎挑了挑眉，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敏锐的看穿了夜晚的想法“为了防止检测时出现剧烈应激反应而导致系统采取强制检测方案，基地的系统安排是在出医疗室时由带领人给予短暂休眠药剂在进入检测仓前服用，这个带领人就是--雅韵。”

九黎语调不急不缓的陈述着本该按顺序进行的安排，叙述完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身侧站着的雅韵“后续我会申请上级对其进行惩罚的，请不要介怀～”惩罚二字，不轻不重的从九黎的嘴里说出，却让一旁站的笔直的雅韵身形有一瞬的颤抖。但是在场的其他两人此时并不在乎注意她的反应……夜晚听完九黎的解释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九黎手中拿着的那份资料“那是我的数据检测结果吗？”

虽然是询问句，但确是陈述的语气。毕竟面前的九黎虽然看起来是个亲切的人，但是却不会像雅韵那样心智不够成熟导致工作上出现插错，所以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资料必然就是与自己有关的文件……“嗯，你很敏锐～这就是你的那份检测结果。资料上显示你的反应能力和应激状态数值都非常完美，观察力和耐心评分也都是优……可是你的心里防线强度有待考察，并且你面对毫无准备的近战会有一段近乎十五秒的大脑空白，最致命的是你面临封闭环境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九黎将手中装着夜晚检测数值结果的资料袋随手扔在诊床洁白的被褥上，毫不留情的评价着夜晚的数值。夜晚只是静静的看着被扔在床上的资料袋，资料袋被随手丢弃如同自己的人生一样，发现毫无价值后就被随意对待……“所以呢，要遗弃我吗？”

看着夜晚近乎冷漠的反应，九黎毫不在意的身体向后依靠在了真皮座椅的椅背上“在目前这个社会如此发达的时代，你身上并没有值得开发的潜力，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你顽强的生存意识？可在基地你想活下去总要拿出自己的价值”叙述完事实，九黎便不在说话，沉默的靠在真皮椅背上，合上了时常带笑的眼帘。“我这样没有价值，却活下来的人在基地里应该有不少吧？但这些不至于让你特地来告知我，浪费你的时间。”

夜晚短暂思考过后就及时为九黎提供了情绪反馈，夜晚知道识时务也是自己目前为数不多的优点……毕竟对于一个有能力在达到落地年龄后，还依然有能力让自己留在空中基地的人来说，不可能一天无所事事在这里浪费时间。在长廊九黎偶然的路过可能原本就带有目的，不然一个在基地有一定地位和影响力的人不可能容忍雅韵在自己眼里明显不止一次在工作上出现纰漏。她在去检测室的必经之路仔细又隐晦的为自己身后效忠的人挑选着合适的追随者……苏醒后，九黎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说明自己还有并没有被告知的价值“你在这里，就足矣说明我不可能是毫无价值……”听着夜晚毫不掩饰的揣测，九黎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原本就上扬的嘴角不着痕迹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你审视夺度和观察能力的确很让我欣赏，根据监管者提供的另一份预测数据表明你在进入基地的系统性训练后对火药方面的天赋就会显现，这种有着大范围破坏的可塑性能力摆在我面前，我想你也能明白我的目的。”

九黎挑明了自己此番来医务室的缘由，将最终选择权交到了夜晚的手中……夜晚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将注意力从床上的资料袋收回，声音毫无起伏的说“你的大小姐需要我，如果我不答应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活着从这个医务室出去吧？”

对于夜晚似答非答的回应，九黎直接起身从座椅上离开，站在诊床边俯视着坐在床上的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么期待你的加入。”

说完就利索的离开了。医务室随着九黎的离开，就剩下夜晚和雅韵，看着雅韵异常沉默的状态，夜晚以为还有什么事“你也是大小姐的人吧？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通过你对我格外交代吗？”

“……被选中也要能活着到加入的那天啊！”

雅韵小声嘟囔，此刻说话不在像刚开始遇见时有明显的引导含义，暴露出孩子本质抱怨着生活中一切令自己不满意的地方，瞄了一眼夜晚又气急败坏的说到“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一伙的，我能逃掉惩罚。大姐可不会庇护我，遇见你真是算我倒霉！”

说完拿起旁边衣架上挂着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就往房门口走去……在抬脚离开医务室的房间前，丢给夜晚一句“死不了就去训练，别在这里占地方。”

然后就关上房门离开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