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枫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好！”

沐远猛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有震惊也有诧异，最后归于平静，“你不问原因？”

“你这次心意已决，我问，你也未必会说，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宋小枫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哽咽了几分，“咱们就此别过，告辞。”

她探出头去，朝侍卫道：“停车，放我下去。”

侍卫将车停下，她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沐远身体轻微动了一下，手朝她那边伸了一下，又迅速缩回来。宋小枫站稳脚跟，朝着里面喊道：“沐远你给我记住了，就算咱们和离，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另娶。”

沐远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低声道：“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

马车从宋小枫身边走过许久，沐远才颤颤巍巍的掀开帘子，朝马车后面看过去，后面一片空旷，别说是人，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侍卫将马车停在一处地方，对沐远道：“圣上说了，让送你到这，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沐远从车里面出来，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你回去告诉圣上，让他务必等我回来。”

侍卫点点头，转身而去。沐远将车卸下来，飞身上马，手摸到马鞍子的时候，发下里面有东西，他将其打开，里面有一封信，还有许多银票，他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上千两。他将银票重新塞回马鞍子里面，这些东西，继续赶路。京城到云城有上千里路，他足足走了一个多月。云城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城墙到处塌陷，树上的树皮被扒拉干净，明明是春天，偏偏一片荒芜。城墙下面聚集了不少乞讨的难民，拿着碗，靠在墙上，嘴里嘟囔着什么。沐远正要敲城门，腿被一个妇人拉住，她手中抱着一个孩子，眼睛红肿，脸只剩一层皮，能看到里面凸出来的骨头，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牙印，孩子在他怀中出气多，进气少。“公子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女人具足无措的请求，神色凄惨，低着头不敢看沐远。沐远从马上摸出半个饼递给妇人，“这个你先吃。”

妇人从他手中夺过去，胡乱塞进嘴里，吃的太快，不停的打嗝。沐远转身取水，还未回过神来，身边聚集了不少人，妇女被推搡到外面，这些人都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将他当成是最后的稻草，等着他的施舍。他粗略的算了一下，眼前至少有上百个难民，他除了一匹马之外，再无任何吃食。“公子你就赏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求求你了，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沐远满脸歉意，“我最后一块饼已经给了人，实在抱歉。”

难民盯着他许久，见他真拿不出一点吃食后，神色间多了几分失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目光不时打量着他身后的马匹。“王寡妇家的儿子死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难民立刻调转方向，一窝蜂的跑过去。一个穿着衙役衣服的人对沐远道：“公子你感激走吧，这些难民饿极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马，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