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留着几封信，正是最重要的几份，我去给你拿。”

洛璃歌将信件都藏在系统空间，随时能取出。只是在时棠面前，她不好这样明目张胆。在回到房间坐一会儿后，她才拿着最后那数封信回来。“看看吧。”

她递给时棠，“里面藏着夜如嫣的秘密，应当是她最不愿意让人只晓的。在看过后，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能保密，她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想拿这样的事情去做什么。”

时棠将信接过来，一一展开来读。上面有关于夜如嫣产业的秘密，有和嘉州官员的暗地交易，也有……她和一个男人的来往信件。在到嘉州后，梅妃为让母女二人活下去，便委身豪绅，做了妾室。但她终究是皇妃，即便被废黜，那也无法再嫁他人。因此，她便对外宣称暴毙身亡。而夜如嫣，在母亲依附上豪绅后，便借着豪绅的势力，渐渐将产业做大，在嘉州城内几乎是呼风唤雨。其中几封信，就是夜如嫣在询问男人梅妃的情况，以及男人的回答和一些密谋。洛璃歌未曾将这件事告知皇帝，有关梅妃的信，她从一开始便没有交上去。无论夜如嫣是怎样的人，梅妃总归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晓夜如嫣所做的那些事情，只是一个无辜的后宅妇人。时棠指尖略有些颤抖。在看过这些信后，她便仔仔细细地给收了起来。将信给推过去后，她沉默片刻，才抬起手：“就算梅妃活着，我也没机会得到什么线索了。”

嘉州距离此处太遥远……“你若是想，便让风九思走一遭。”

洛璃歌道，“需要他做什么，你可以和他说。或者让风月阁去打探，现在他们很得夜如嫣的信任。”

时棠抿着唇角未再做声。片刻后，才比着手语道：“……再说吧，没必要让这样多人知晓我和陆家的关系。现在嘉州有夜如嫣，正是最混乱、也正戒备森严的时候，不适合派人前往。”

何况洛璃歌待她至诚，认她做妹妹，她也不能忘恩负义，用这件事来拖累国公府。“好吧……”洛璃歌叹叹气，“你若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便来寻我，我先给你上药，这之后便各自休息吧。”

……翌日，张巍年来寻林溪时，他正在院子里发着呆，整个人毫无往日里的风采。“怎么这时辰还在院子里，连衣服都没换？”

现在是早朝时间，林溪理应在大殿内站着议事的。张巍年提早过来，只是正巧巡逻到此处，便直接在这里歇下了。“没心情去。”

林溪没什么精神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查到了。”

“这么快？”

“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张巍年坐下来，将剑放在桌上，自顾倒茶喝。“此前，洛璃歌从夜如嫣府上带回去一个丫鬟，名叫时棠，是一个小哑巴。听闻气质很出众，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而且很得老夫人欢心，这几日已经收为养孙女，是国公府的五小姐了。我看，八成便是你那小棠姑娘。”

“时棠……”林溪轻声念着，“她母亲便是姓石的，石头的石。”

“不是石头的石，是时辰的时。”

“陆家满门获罪，她自然不敢用石，想来是换了字，却不换音。”

林溪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心中升起几许激动。一定是她！即便不知道她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也不知晓她是如何变哑的，但林溪敢断定，一定是她。很快，他便蹙起眉：“你方才说……国公府的五小姐？那不是前段时日……”“对，被黄家虐待的那一位。”

张巍年道，“听闻被虐得很惨，洛璃歌带走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一双手几乎废了，血肉模糊。”

林溪手指慢慢曲起，眼眸里有显而易见的怒火。“先别着急生气。”

张巍年提醒，“你还没见她，谁知晓她究竟是不是。”

“一定是。”

林溪无比笃定，“我确信是她。”

“你不是说，亲眼看到林家满门被抄斩吗？”

“当时他们在牢狱里关押太久，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我也未瞧清他们的脸，只是听监斩官念了他们的名字。”

“这么说，有可能掉包？”

张巍年摩挲一下下颌：“既然如此，玉佩一事，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小棠说玉佩没什么用，那便还回去吧。”

林溪道，“我们暂且先缓一缓，等往后有机会见到了小棠，再谈计划。”

“……行吧。”

陆家是恩人，若这位小棠真是陆家之后，张巍年也不能置之不理。“玉佩给我。”

他向林溪伸出手，“今日午后我去巡逻时，便悄悄塞在她贴身宫女身上。”

林溪冷淡应一声。碧芜跟着娴妃这样久，手上不知沾染多少罪孽，她发现玉佩后会不会被娴妃怀疑，他们根本不在乎。将玉佩交给张巍年，他正想说说黄家的事情，便见张巍年忽然戏谑地看着他：“说起来，你昨日信誓旦旦地称自己多么多么了解陆家，还嘲讽你的小棠妹妹，你说她会不会记仇？”

林溪：“……”他窘迫地瞥开眼，没好气道：“去办你的事情吧。”

“这便动怒了？”

张巍年扬唇一笑，“你这几日便不要想着去见什么小棠妹妹了，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哄人家高兴吧，小心她往后不理你。”

“你……！”

“走喽！”

张巍年将玉佩一抛，接在掌心里璇身离开。林溪一阵无奈，在后喊道：“小心点，不要给弄丢了。”

看着张巍年摆手离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黄家的时候，他到底是没有问出口。林溪沉思着，想到这几日徐语堂曾向他打探过大理寺内的卷宗，问起黄家相关的事情……应当是洛璃歌让他做的吧？徐家和国公府的那点恩怨，满京城谁都知晓。而且前几日，确实有人看到徐语堂前往国公府住所。沉吟片刻，他便立刻回到屋中换了衣服，打算到大理寺所在的值事堂去寻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