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冬雪凑上来，悄声在洛璃歌耳畔道：“我们去成玉茶楼，方先生怕是又要问起他儿子的事情了。”
洛璃歌微微一顿，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此前去江府时，江大人恰好不在府上，我们也未曾询问他调查的进度。此次见方先生，怕是连点消息都没办法给他。”
方长鸿一直催促，若再没什么消息，即便他不说什么，洛璃歌自己都要惭愧心虚。想到这里，她这脚步有点迈不出去。忽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过来，正到她们府门前才停下。马车是属于江府的，车帘掀开，江霁雪从上走出来。她看到府门前站着的洛璃歌，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你要出门吗？”
她问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那倒也不是。”
洛璃歌道，“你来这里是……？”
“是我父亲让我给你送东西。”
江霁雪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交给洛璃歌：“你要查的东西，他这两日查到了，但他忙着，怕是没什么时间来登门，就让我送来。”
真是巧。洛璃歌正愁没什么东西和方长鸿交代了。“多谢江大人。”
她将信接过来，直接打开来看。一目十行地扫过后，却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怎么了？”
江霁雪敏锐察觉，“这内容不对吗？”
“没有。”
洛璃歌摇摇头，“正是我想要的东西，劳烦江小姐送来了。”
“是你要的就好。”
江霁雪扫一眼她这边的阵仗，干脆利落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吧。”
她来去匆匆，很快便没了身影。冬雪悄悄凑上来：“小姐，这……”“你看看吧。”
洛璃歌将信直接塞给冬雪，先坐上了马车。冬雪再仔仔细细看过后，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上面所写的经历，怎么这样眼熟？”
“当然眼熟。”
洛璃歌靠在马车上，淡声道，“因为在此前，便有人对我们说过一样的故事。”
冬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的眼睛就亮起来：“您是说……”“现在确定，为时尚早，等回来之后再查证吧。”
“是。”
冬雪将信给收起来，和明月二人一同乘上马车。成玉茶楼名声渐扬，方长鸿凭一张名嘴，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倒也有其他茶楼来挖墙脚，只是他一概未曾理会，只蹲守在此处，让好些茶楼都是羡慕嫉妒恨。明月早听说过他，也来听过一耳朵，但今天才知道，这是洛璃歌的产业。“老板，妙啊。”
她赞道，“连营销号都在准备好了，看现在这情况，都已经混成大v了啊。”
洛璃歌一愣，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她这形容倒是很贴切，只是冬雪和时棠听不明白。洛璃歌携几人上楼，点了包厢，便让掌柜去给方长鸿和风九思传话。楼下一段说话正巧结束，赢得满堂喝彩。不多时，二人便都出现在包间。“这么多女人。”
方长鸿一进门，就拧着眉梢说了句：“洛小姐，你这是带着姐妹们过来摆场子的？”
“是有点像。”
明月逡巡一圈，随即吐槽道，“但可惜不是，我们姐妹这么美，怎么都不可能邀请一个糟老头子来凑热闹。”
方长鸿冷哼一声，随便找位置坐下来，便开始询问：“我儿子，有消息了吗？”
“有些眉目了。”
洛璃歌平静道。方长鸿本没抱什么希望，正捧茶准备喝。听到这句话，他一愣之下将茶碗给打翻，睁大眼睛看向她，话语中都戴上了颤抖：“有、有眉目了？他在哪！”
“方先生，我会在稍后和你说这件事。”
洛璃歌道，“现在大家都在，我想先说正事，可以吗？”
“我……！”
方长鸿有些激动，但却在转瞬间按捺住。他狠狠抹一把脸，咬牙道：“行，只要你不是骗人，晚一点便晚一点，我不在乎。”
洛璃歌看他一眼，便望向风九思：“不过来坐吗？”
风九思摇摇头，张嘴问道：“我的事情呢？”
“已经处理好了，你最近应该没有看到通缉令才是。”
洛璃歌道，“如果还有什么暗地里的举动，你来告诉我。”
“嗯。”
风九思看起来很满意，但仍旧没有要挪位置的意思。洛璃歌便没有再说，直接切入主题：“往后，我名下所有明里暗里的产业，都会交给明月来经营。成玉茶楼要怎么做，往后也都是听她的，方先生，还请你配合她。”
方长鸿淡淡“哦”一声，根本不在乎谁经营茶楼。“您这边，我希望也能开始出一些朝政相关的话本子。”
洛璃歌目光灼亮地看着他，“朝廷之事，我素来插不上手，本来也并未放在心上。可之前的事情告诉我，我虽不在意，却有人会因为利益盯住我，我不想再做被动的棋子。所以，我希望方先生能在固定时日讲述朝政，潜移默化地影响所有人。”
“这不就是办讲座、开百家讲坛的意思？”
明月摩挲一下下颌，“倒是有点意思，现在京城里除了戏班子，还没有什么深入人心的频道，那就从我们开始搭建。”
洛璃歌已经习惯她各种各样的比喻，其余人却都是一头雾水。“等、等等，什么座？什么坛？”
方长鸿眉梢蹙得老深，“四小姐，你这是让我吊着脖子走在刀刃上啊？这若是惹得朝廷不满，或者得罪什么人……”“只要你名气够大，便不会有人敢动你。”
洛璃歌道，“他们只会求你，何况……”她看向风九思：“我请风大侠来，就是为防止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帮我养一批护卫出来。”
她本是想说暗卫，但想到风九思的排斥，就将词给改了，但要做的事情，却没有丝毫改变。风九思也拧起眉梢：“我好像没答应你。”
“你可以继续考虑一下。”
洛璃歌从善如流，“在考虑期间，便只保护方先生一人，应当没问题吧？”
眯一眯眼，她道：“大侠，我帮你解决了事情，你总该帮我做点事。”
风九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