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辞？”
她和他的胸膛之间隔着这么大一束玫瑰花，由于他手臂的力度太大，将那束玫瑰花都挤压的不成样子了。“符玉，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本可以在医院里了却残生，日复一日的过着单调又平静的生活……”“是你非要闯进来，将我从那种生活里拉出来的。”
他固执的重复着当初的事实，符玉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久久的听不到她的回应，他的气势便溃散了许多，开始变得颓败。他的动作霸道又固执，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卑微和可怜。……像是在向她服软。“符玉，替身也好。”
“我可以当他的替身。但，你别和我离婚。”
不是赌气。不是发泄。他微微颤抖的声音，代表着他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中间夹着那束赔给她的玫瑰，只求她不要跟他离婚。符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在书房里整理了一晚上顾辞的生平，想要更多的了解他这个人。他却在她彻底了解他之前，就将自己的一颗心剥开，甚至丢掉了他骄傲的自尊。他明明是一个连犯病的时候，都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的人。可现在却将她抱在怀里挽留，连声音都在发抖。符玉单手抱住玫瑰，心情复杂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她说完这句话，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们不知道抱了多久，擦栏杆的王妈都从一开始暧昧的看着他们笑，变成了心无旁骛的擦着栏杆。二楼的栏杆都已经擦完了，两个人还抱在一起。连符玉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咳，那个，你能松开了吗？”
顾辞当即松开了手臂，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仍然直直的盯着她看。看得符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没话找话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看他现在的样子，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随口关心了一句他的身体罢了。没想到顾辞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俯下了身，将头低了下来。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自己摸摸看。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映出了她的影子，仿佛眼中只看得到她一个人似的。符玉咽了口口水，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一触即离。“好，好了。”
他是退烧了，她反倒心跳加速，面颊发热，好像发烧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顾辞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面上的神情也因此变得柔和了几分。“我去洗漱了。”
符玉匆匆丢下这句话，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等她关上门之后，顾辞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了。他眼眸中的暗潮汹涌堪堪止住，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们明明才相识不久，他不见得对她有多爱。可他接触到的温暖太少，她给了他一丁点甜头，他便会拼命地想要抓住她。——谁让是她先招惹他的呢？所幸。她并没有想要逃离。顾辞幽幽的盯着她房间的门，无声的握紧了身后的栏杆。……符玉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到顾辞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桌面上的食物未动一口，像是在等她。“你来了。”
见到她之后，他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嗯。”
符玉在他的对面坐下，“我一般起床很迟，下次你可以不用等我。”
顾辞的笑容僵了片刻，轻声道：“我愿意等你。”
符玉拿着勺子的手忍不住一颤。他明明前不久还格外在意替身的事情，就连跟她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发了次烧，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不过倒是比之前顺眼了许多。“那我们以后，都一起吃早饭吧？”
符玉看向了他，试探性的问道。她忽然想起来，顾辞有时候好像不吃早饭，他们两个一起的话，说不定可以改掉他这个坏习惯。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好。”
二人相安无事的吃完了早饭。符玉擦了擦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顾辞，要和我一起去走走吗？”
对方微微一愣。“去哪里？”
“就在花园里随便走走，我看今天的天气不错，正适合出去晒晒太阳。”
他总是待在家里不见阳光，不仅对身体不好，时间久了心情也会变差。顾辞其实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但她目露期待的看着他，他便点头同意了。不知为何，符玉总觉得他现在对她格外的纵容和温柔。和他并肩走在花园里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温柔，纵容。他是在模仿黑无常？符玉的内心一时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原本以为他想通了。但却没想到，替身这件事就像玫瑰花的刺一般，彻底扎在了他的心底。他先向她低头，他先向她服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他甚至不惜模仿起了她所谓的前男友。“符玉，你怎么了？”
对上他略含担忧的眼神，符玉抿了抿唇，只觉得内心翻涌着一股酸楚的情绪。她忽然皱起了眉。“顾辞，你不要笑了。”
对方的笑容愣住，澄澈的眼眸划过了一丝暗色：“我笑得……不好看吗？”
同时，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攥了起来，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好看。”
她说，“但你明明不想笑的，不是吗？”
顾辞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他已经没有办法了。“顾辞，你别难过啊，我……”看着他目光沉沉，神色黯淡的样子，她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哄人。他的神色阴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符玉心里一慌，慌不择路的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