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发乱得不像样吧，怪难为情的。”

南屏听见了召唤。“没事，他是个没脑子的，看不出的。”

韩望书道，也仍旧抬手拢一拢南屏鬓边的碎发。看见从牧草丛中站起身来的韩望书，黄南浦显出了失而复得的表情，“将军，你还好吧！半日都没见你，我担心，过来找找。”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迷路？”

韩望书说着，便一把将还在害羞的南屏拽了起来。黄南浦也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您是夫人？”

南屏点了点头。韩望书料想得不错，黄南浦果然没觉得不好意思，仍是开心得紧。“夫人，您方才同将军在做什么呢？是聊天么，可是过了好久呢！”

“我们，我们……”南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咳嗽起来。“你，将马留下！”

韩望书夺过缰绳，跃身上马，随即也将南屏拉了上来，便策马奔驰起来，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黄南浦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这个人……”南屏扭转头笑道。见南屏在说话，韩望书便也放缓了速度。南屏续道：“你还没说，我方才的主意如何呢？我料想着军中还有许多像耿三哥般的人，一把年纪也没有娶妻，想必也不是他们不想娶，只是腰包里不剩几个铜板。说是他们有些活泛钱，日子也会过得舒坦些。便是方才这个年轻人，在没事的时候，若是有些营生，也不会如此无聊，各处去找将军了！”

南屏知韩望书极为看重秩序，军队经商，势必会破坏掉许多旧规矩。他应该很是纠结。“你不想想别的，还是想想阑珊吧！”

“容我再想想，再和父亲商量一下。对了，晚钟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上个月还有信来，今年的科考，便要在几月内完成乡试和会试，将这些学子们都搞得心力交瘁，我也不愿意打搅他。”

“读书好。”

韩望书答。南屏知他的言外之意便是武将有太多身不由己，脑袋系在腰间还不算，倒还有这许多糟心之事。倒不如读书做官更稳妥些。“你还回军中么？”

“不了，直接回去吧。”

韩望书着急同父亲商议，再无心回去。韩长亭听完儿子说完之后，便沉吟了半响，开口说道：“你说，是方才南屏同你商量的，她去军中找你了？”

“嗯。”

“她倒真是个有心的，心中是真有你妹妹。老二，你是不是觉得此事有些委屈，觉得自己在沙场拼死拼活，功劳甚大，圣上居然毫不体恤，还要为难阑珊一介弱女子？”

这些疑问便是韩望书方才一直存于心中的，他轻点了点头。“你可知今日这祸事便是之前咱们打得几场胜仗所致的呢？想也知道，朝中的人会怎么说咱们韩家，老子会打仗不算，儿子也会，儿子会也还有限，如今闺女也会了。多少人会看着眼热，会生出多少不中听的话？圣上也是肉眼凡胎，那里会做到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置之不理？久而久之，必生出嫌隙。”

“再有，你当为什么会将庄亲王那宅子赐给你，还不是用前朝之物，敲打敲打你？你定还想着，既然处处受制，莫不如就不去打仗，不抢风头好了。可你既然会了，既然有这个能耐，这个风头你还非要出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