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请留步。”

“上官老先生，慢走。”

陆尘送走上官渊叔侄，已是华灯初上。他白天都在大学里忙活，会客只能放在晚上。哪怕上官渊是来给上官家主打前站，与陆尘成就文道圣人息息相关，也是如此安排。还不等他回去歇口气，牟斌又来了。“卑职参见陆圣！”

“不必多礼，消息打探得如何？”

“回陆圣，经卑职打探，长安城中良家子约有七成愿意从军。”

牟斌一板一眼地向陆尘汇报，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他刚接到命令，让他放出建立新军的风声，并调查长安良子从军的意向时，还很不以为然，认为陆尘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良家子怎么可能去当兵？何谓良家子？良家子，非医巫商贾百工也。也就是士农工商四民中，只有出身于士和农才会被称为良家子，其他皆为贱业。其实秦汉时有招良家子从军的惯例，但基本都是军官。汉末又陷入百年战乱，良家子也无法洁身自好，迫于无奈纷纷从军，也不再讲究什么官不官将不将了，大多数都是从大头兵当起。最终划定七国格局，没有了战争的威胁，良家子自然也就不愿再从军。到现在已近千年，良家子不从军便成了定俗。如果是其他人指派，牟斌肯定随便糊弄一下，可是这个命令是苏轻眉亲自下达的，他哪敢阳奉阴违。没想到一调查，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长安竟然有七成良家子，愿意加入陆尘筹备的新军。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难以想象的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尘所写的那部叫做《说岳全传》的评书话本。牟斌更加震惊了，心里都把陆尘当作下凡的神仙。“七成，民心可用啊。”

陆尘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虽然这七成良家子最后肯定会有改变主意的，但就算打个对折也有三成半，少说也有几万人。而他计划筹建的新军，只是一个团的规模，全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人。到时候想怎么挑就怎么挑。不过很快，陆尘又犯起愁来。他现在的摊子铺得太大了，其他倒还好说，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但是大学和新军，这两个中洲从未出现的事物，只能他亲力躬为。“唉，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人才，到了古代最缺的还是人才。”

陆尘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别人穿越手底下都是强兵悍将，到了我这时需连个帮着分担点工作人都没有，哪怕是有个合格的理科教师也行啊。”

想到教师，陆尘突然想起司轩然来了。以她的数学天赋，应该能很快接受现代数学思维，教大学里的那些小学生肯定没问题。可惜她是太子妃，不能抛头露面。但也不要紧，毕竟大唐不只司轩然一个算术大家。本圣可以招聘！“牟斌，你可知长安有没有算术大师？”

陆尘问道。牟斌被问得一愣。陆圣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刚刚还说新军呢，怎么突然又问起算术大师来了？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情报头子，牟斌只是略加思索便回道：“长安有三位算术大师，卜文卓，龚元彬和宋新，其中以卜文卓最为著名，在全大唐都首屈一指。”

“你且详细说说这三人。”

陆尘道。牟斌便依次介绍起来。可是陆尘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三人之中，除去卜文卓之外，都出身文道世家，而卜文卓的年龄又太大了，已经七十多了。他的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年纪摆在这里，也不知头脑是否灵活。牟斌说道：“卜老先生思维还很清晰，太子妃现在正在他门下学习。”

“太子妃在他门下？”

陆尘颇为惊讶。虽然还没有大婚，但司轩然被选为太子妃，便不能随便与外人接触了。牟斌解释过陆尘才知道原因。原来，自从被选为太子妃后，司轩然每日都郁郁寡欢。姜皇后得知后，还以为她不适应宫中环境，也知道她爱好数学，便作主让她拜了卜文卓为师。卜文卓年逾七旬，子孙都不在身边，不会出现瓜田李下的流言蜚语。于是，司转然每日学习完礼仪之后，都会到卜府来跟着卜文卓学习算术，比之前确实要开朗得多了。陆尘这才恍然大悟。既然卜文卓还能给司轩然当老师，思维肯定没有问题，对他也更为属意。当然，龚元彬和宋新也不能放过，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万一这两人是个学术狂，不在乎道统之争，或者卜文卓的弟子中有优秀的人呢。既然是求贤，当然要拿出三顾茅庐的诚意，陆尘派人给三人分别送去拜帖。结果和预想中的一样，龚元彬和宋新拒绝得十分干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卜文卓倒是很愉快地答应了，表示随时恭候陆圣到访。别人拜访自己可以放在晚上，自己拜访别人就不行了，陆尘特意挤出一下午的时间，去卜文卓家中拜访。吃过午饭，卜文卓便早早坐在客厅，等待陆尘登门造访。这时，门子来报：“老爷，太子妃来了。”

卜文卓不由一怔，随后拍了下大腿：“糟了，忘了通知太子妃了，这可如何是好？”

昨天接到陆尘的拜帖，他光顾着高兴了，忘了通知司轩然。现在两人就要撞架了。卜文卓正抓耳挠腮还没想出办法，司轩然已经进来了，对他盈盈一礼。“拜见老师。”

“草民拜见太子妃。”

卜文卓急忙还礼，然后歉然道，“今日草民有客来访，昨日忘了通知太子妃，还请恕罪。”

司轩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见外客，便说道：“老师客气了，既然老师有客，弟子便告退了。”

卜文卓松了口气，正要送司轩然出去，门子却又跑了进来。“启禀老爷，陆圣来访！”

司轩然听到“陆圣”二字时，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惊喜的光。有些急切地问道：“老师，来访的可是陆圣？”

“正是，昨日陆圣发来拜帖，要来拜访草民。太子妃，要不您先回避一下？”

卜文卓道。司轩然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陆圣是当朝驸马，算起来是弟子的姐夫，倒也不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