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上官兄，你比我还要年长，自称晚生可是折煞我了。”

陆尘和蔼地笑道。文道世家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相信。不管上官德威是不是想要白票他的字，肯定都没安好心就是了。“不不不，达者为先，在陆圣面前我就是晚生。”

上官德威说道。“陆圣莫要与他谦虚，便是老朽与陆圣平辈相称都属于僭越，何况他一个晚辈。”

上官渊说道。“上官老先生，言过了。”

“不过不过，此乃事实。”

三人谦逊推让了半天，最后陆尘说道：“那我们便各论各的吧，我叫你上官兄，你叫我陆圣，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便依陆圣之言。”

上官叔侄答应下来。“晚生斗胆求陆圣赐字？”

上官德威旧话重提。陆尘看着他身的白袍，突然笑道：“我给上官兄签个名吧，白薇，拿笔来。”

白薇立刻从随身的书包中，拿出蘸水笔和墨水瓶。上官叔侄齐声问道：“这便是陆圣笔？真是陆圣发明的？”

陆尘接过笔，笑道：“奇淫巧技罢了，不值一哂。”

“非也非也，此笔绝非奇淫巧技，而是大有用处，能让人随时随地书写记录，不受条件限制，当推而广之，日后必可取代毛笔。”

上官渊说道。陆尘颇为惊讶地看着他。这老头有两下子啊，竟然一语道破了硬笔的用途和前景。上官渊又说道：“陆圣，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望陆圣能将此笔制作方法传授老朽，我们上官家定不遗余力在大魏推广，所得利润与陆圣平分。”

陆尘更加惊讶了。这老头何止是有两下子，竟然还知道给专利费。要知道，中洲是没有专利意识的。陆圣笔结构简单，发明之后长安有少商家进行仿制，没有一家主动给陆尘一分钱。陆尘碍于身份，也不好找上门要钱。上官渊完全可以在长安买一支笔回去仿制，却偏偏要给他专利费。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上官渊见状呵呵笑了起来：“陆圣莫要惊讶，陆圣笔乃是陆圣发明，所有收益自当也归陆圣所有。算起来，是我们上官家占了陆圣的便宜。”

“嗯，此事稍后再议，本圣先给上官兄签个名。”

陆尘说道。“好好好，多谢陆圣。”

上官德威不知道签名是什么意思，反正谢就完了。陆尘将笔蘸了蘸墨水：“上官兄，我就签在你的衣服上吧，别动啊。”

说罢，提笔刷刷刷，在上官德威胸口签下自己的大名。一气呵成，龙飞凤舞。原来这就是签名。众人恍然大悟。只是——这名签得漂亮是漂亮，就是看不出写的是啥，跟鬼画符似的。陆尘用的是前世的艺术签名，主打就是一个叫人认不出来。上官德威一脸懵逼：“陆圣，这是你的名字吗？晚生才疏学浅，看不出来。”

“看似狂草又不是狂草，莫非这是陆圣新创的书体？”

上官渊也跟着问道。李凝儿和耶律冉也是疑惑地看着陆尘。陆尘笑道：“这不是书体，是我根据自己的名字设计的签名，其实很容易的，你们看啊，这是陆字的左耳刀……”艺术签名再抽象也要遵循字的结构笔画，陆尘稍一讲解，大家便看出来。上官德威激动地跳了起来：“晚生多谢陆圣，这衣服永远都不洗了，回去就当传家宝供起来！”

“原来名字还可以这么写，简直神乎其神！”

上官渊连声惊叹，“老朽初时对陆圣自创新书体还有些存疑，现在彻底相信了。非有此等天马行空之想象，绝不可能自创新书体。萧如水书法造诣再高，也远远不行。”

“上官老先生过奖了。”

陆尘笑道。“老朽也恳请陆圣赐下签名。”

上官渊说道。“上官老先生，你这衣服颜色不合适。”

陆尘说道。上官渊穿的是黑袍，签了和没签一样。“外衣不行，里衣可以！”

上官渊里面穿的是白色的里衣，“还请四位夫人回避一下。”

李凝儿四女转过身。他立刻解开外袍，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让陆尘在上面签了名。上官渊小心翼翼地系好外衣，生怕把陆尘的签名弄糊了，口中再三感谢不已。“上官老先生莫要客气，我们一起上山去吧。”

陆尘说道。“老朽正有此意，还有些事要与陆圣细说，还请……”上官渊看了眼李凝儿四女。李凝儿立刻会意：“相公且与上官老先生慢行，我们先走一步。”

陆尘说道：“无妨，上官老先生若是有话直说便是，公主她们都有分寸。”

上官渊略微沉吟：“也好，那我们边走边说。”

话虽如此，李凝儿还是很体贴地拉着耶律冉和白薇绿萼先走一步，和陆尘拉开些距离。上官渊说道：“陆圣，老朽此次来唐，其实是为你与萧如水的书体之争。不想来到长安之后，又看到了陆圣在报纸上阐释儒道真义。”

陆尘已经猜到他找自己和儒道真义有关，没有打断他继续听着。上官渊道：“老朽在此想问陆圣一声，陆圣可是准备一争道统？”

陆尘问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上官渊道：“无论是与不是，老朽都想要奉劝陆圣一言。”

陆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上官老先生想奉劝什么？”

“陆圣当知，道统之争非等闲事，三大圣人世家及其所属文道世家必将对陆圣口诛笔伐，不将陆圣打入万劫不复誓不罢休。”

上官渊说道。“所以，上官老先生是想劝本圣主动退出？”

陆尘问道。“非也非也，其实自陆圣阐释儒道真义那刻开始，便无法退出了。”

上官渊摇头道。“那上官老先生的是何意？”

陆尘问道。“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陆圣纵然天资卓越，想要在道统之争中胜出，并成就文道圣人之位，仅凭自己也无法做到。甚至大唐士林都愿为陆圣摇旗呐喊，也远远不够。”

上官渊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尘，“陆圣应当吸收外来力量，尤其是现有的文道世家。”

“比如我江源上官氏，可以为陆圣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