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雪蹙眉：“陛下，教坊司没有理由做这个啊。若是当真有什么内奸，此前陛下埋在教坊司中的暗线不是早就应该发现了吗？况且，教坊司的人头我都见过，此人我确定，在宫宴之前，我未曾见过他。”
顾远昭：“那你倒是说说，教坊司为何没有理由做这个。”
“他们已经是贱籍了，在西洋人那里，他们这种身份都是奴隶，西洋教会素来残暴，他们又不是疯了，把自己送入虎口。一旦砚国当真发生战乱，最倒霉的不还是他们，尤其是那些女子。”
顾远昭挑了挑眉：“说得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此人进宫的目的很明显，为的就是通过假意行刺来达到挑拨厉王和陛下之间的关系，知道这只曲目的人除了监管教坊司的诸位大人便是四殿下和臣妾了。诸位大人没理由闹这出，四殿下就更不用说了，他给人的印象素来与世无争，在朝中从不树敌，那么对方的目标就只剩下我了。”
顾远昭冷哼：“谁让你厉王府树大招风，在朝中到处树敌。”
司慕雪干笑两声：“是，臣妾素日里是没少闯祸。所以，臣妾觉得，兀鹫帮的人既然能潜伏进来，还隐藏得这般深，那多半内奸就在今日来的朝臣当中。”
顾远昭默了默，转眸看向顾玄澈：“厉王以为如何？”
顾玄澈：“臣弟和王妃的想法是一样的。陛下，兀鹫帮的人渗透进朝臣当中，此事不容小觑。也幸亏今日雪儿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远昭挑眉：“难得你们今日如此坦诚。玄澈，虽然你一再收敛锋芒，但你可知这朝中想削弱你势力的人只会蹬鼻子上脸。”
“臣弟知道。”
“你这是不信哥哥啊。”
顾玄澈张了张嘴：“陛下恕罪。伴君侧，臣惶恐。”
顾远昭拍拍顾玄澈的肩，笑了笑：“朕信你，也希望厉王能信朕。如今朕的身边只剩下你了，你手里的军权无数人觊觎，朕可以一直护着你，但你自己也不要总是步步逼退。只求明哲保身。”
顾玄澈缓缓点了点头：“臣弟明白了。”
顾远昭叹了口气，睇了眼放在箱子里的人：“叫大理寺的人来将此人带走，就说此人昨日行凶厉王妃不成，被厉王妃反杀，明日当众将他火烧，若有人识得此人，必有重赏。”
司慕雪没明白顾远昭这什么意思：“陛下，这……”“想问朕为何搞这出？”
司慕雪：“啊。”
顾远昭睇了眼顾玄澈：“其实朕也不知道。可能，朕只是想泄愤吧？”
司慕雪：“……”这样也行？她还以为顾远昭要静观其变，暂时当这件事不存在呢。不过，那幕后之人如此沉得住气，哪怕折了一个小兵恐怕也引不起什么波澜。“行了，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平安都困了。”
顾远昭揉揉顾远昭的小脑袋。顾乐城扁扁嘴：“父皇，儿臣也困了。”
顾远昭失笑，也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好，都回去歇着吧。明日你可以出宫，找平安去玩。父皇给你放七天假，你可以尽情地玩。”
顾乐城眼神亮起来，不忘施礼：“儿臣多谢父皇。”
回了晨露殿后，由于陈盼夏住在正殿，司慕雪便和顾玄澈回了偏殿休息。顾平安闹着要和他们一起睡，无奈，顾玄澈只得放弃自己想收拾司慕雪的念头。翌日，陈盼夏从噩梦中醒来，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抽痛，骨头缝里都在疼。她倒抽一口凉气，抬手揉揉脖子，刚一坐起身，就看到了自己的侍女陈卉。陈卉走过来，抬手在陈盼夏额上抚了抚：“终于醒了。郡主，你可吓死我了。”
陈盼夏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这处宫殿与自己之前所住的地方不太一样：“我这是……在哪儿？”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昨天夜里她喝得醉醺醺的画面，好像当时的她浑身燥热，还抱住了什么人。糟了。下意识的，陈盼夏低头连忙查看自己衣服是不是好的。“这里是厉王妃的寝殿。郡主，你没事。是厉王妃救了你。”
陈卉拿过一旁的醒酒汤，递到陈盼夏面前，“这是厉王妃一早便亲自熬制的，说是能解你体内的余毒。快趁热喝了吧。”
陈盼夏点点头，一股脑将一碗汤全部喝干净，这才又问：“我，是不是我昨天做什么荒唐事了，慕雪姐姐可有生气？”
她猜想不错的话，她抱住的那个人好像是厉王。幸亏厉王当时给她推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该死的，谁给她下的毒？“你还关心你的慕雪姐姐生不生气呢。应该是很生气吧。都向陛下那边告状了。现在甄贵妃已经被禁足宫中，三日后便要削发为尼了。”
陈盼夏蹙眉：“是甄贵妃干的？”
“还能有谁。”
陈卉说起来就来气，“当时她想办法叫宫女将厉王殿下和厉王妃支走，还在这晨露殿中点了迷情的熏香，若非厉王和厉王妃长了个心眼，恐怕她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陈盼夏长长吁了口气，掀开被子：“我要去见见慕雪姐姐。”
“她现在正在给皇后娘娘诊脉呢。你这也没好利索，先待着吧。”
陈卉一把将陈盼夏按住，“厉王妃说了，你要好生歇息几日，身上的痛才会缓解。想想也真是生气，这甄贵妃也当真是不拿我们西翎国当回事，说什么为成全好事，她分明就是想是有私心。”
“私心就是离间慕雪姐姐和厉王殿下的关系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陈盼夏冷哼，“之前她总是与我来往，各种讨好我，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好下手罢了。”
陈卉愤愤不平：“郡主，我看你和厉王妃也少来往好了。省得人家总是拿你做文章。现在宫中不少人误会你就是惦记厉王殿下呢。还有人为厉王妃鸣不平呢。”
陈盼夏眼角一抽：“我惦记慕雪姐姐。”
陈卉哼哼：“我看也是。你就瞎惦记吧。你若是个男子，指定是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