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抿了抿唇，旋即讪讪一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江湖上讲究的便是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公子这等世家子弟，自然是不太清楚其中凶险啦。”
顾玄澈沉气，还想辩驳些什么，被司慕雪拽住衣角。司慕雪干巴巴地笑了笑：“见笑了，掌柜的，我夫君不太懂江湖上的事情。是我对江湖上的东西有些兴趣，所以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是可以，掌柜的帮我抓几幅毒草吧。正好我也可以用来防身用。”
“当真要？”
掌柜的又瞄一眼顾玄澈。“当真要。您不用管他，他就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听我的，我家我说了算。”
顾玄澈不觉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嘞。”
掌柜的绕到柜台前，“行，那姑娘是要我们药铺给的配方帮您装香囊里，还是您自己来点？”
“我自己来吧。”
司慕雪走过去，拿起纸和笔，目光简单地一扫眼前的药格子，旋即，飞速在纸上写下了三张方子，“按照这上面的，帮我抓好。劳烦了。”
掌柜的摸摸下巴，看着司慕雪写的这些药，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司慕雪：“这可都是奇毒，而且，连解药都配置出来了。姑娘可是学医的？”
“正是。”
司慕雪微微一笑。掌柜的欣赏地看司慕雪一眼：“行，姑娘且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来。”
片刻后，三幅药材递上，顾玄澈付了钱。“姑娘慢走。”
离开药铺，闻安好奇地问：“你要这些毒草做什么？”
顾玄澈：“该不会是为了治六弟的病吧？”
“算是吧。”
司慕雪不否认。见她这么认真帮顾玄风治病，顾玄澈都要吃醋了：“可这些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伤害到了也没办法。”
司慕雪说得满不在意，“反正他现在也是将死之人。我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顾玄澈：“……慎言。”
“知道知道，会砍头嘛。”
反正解释多了顾玄澈也听不懂，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回到许府，许宜年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顾玄忠和顾玄风也已经回来，坐在了席位上。见司慕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顾玄风脸都绿了：“那该不会是要给我吃的吧？”
“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司慕雪似笑非笑。顾玄风瞪眼：“司慕雪，你不能害我。”
“六哥，不要胡说，雪儿不会害你的。”
顾玄澈淡定地帮顾玄风夹了一筷子菜，“好好吃东西，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弟妹为了你的病日夜操劳，你也该懂事一些。”
顾玄风瑟瑟发抖：“七弟，你也害我？”
“胡说八道什么？”
刘奉没好气地一拍顾玄风后脑勺，“好好吃饭。吃过饭施针。”
司慕雪附和着点点头：“嗯，还有我新配的药，也一并喝了。”
顾玄风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顾玄忠从司慕雪从门外进来便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弟妹倒是在沸城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你可是想要找到破解蚀骨草的办法？”
司慕雪眉梢一挑，目光斜向顾玄忠：“若是我能找到，难道不好吗？怎么听五哥的意思，似乎并不愿意我找到解药呢？”
“……”顾玄忠语结。顾玄澈轻咳一声：“若是能找到破解蚀骨草的方式于国于民都是好事，而且，翼国近些年虽然依靠着蚀骨草没少增强自己的兵力，但翼国当地的百姓也苦不堪言。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于我们收服翼国也有帮助。”
顾玄忠眯眸，看着顾玄澈：“没想到七弟野心这么大。居然有一统天下的心思。”
顾玄澈勾唇：“这天下分久必合，上一次的大一统便是史书上记载的一千年以前，当年砚国翼国本就是一家人，如今翼国百姓在那样的王廷之下活得苦不堪言，也是时候再次实现大一统了。”
顾玄忠挑了挑眉：“七弟说得极是。届时，以七弟的骁勇善战，权力定然仅次于皇兄之下。”
顾玄澈哼声：“不敢。”
司慕雪慢条斯理地啃着肉，悄悄观察这顾家这三个兄弟脸上的表情。吃了一圈，顾玄风打了个饱嗝，站起身：“许大人，五哥，七弟，你们先吃着，我吃饱了，去后院逛逛，消食去。”
刘奉见状，赶紧刨完最后两口米饭，也跟着顾玄风一块出去了。“他有心事？”
司慕雪喃喃自语。顾玄忠睇了眼司慕雪，冷哼：“弟妹似乎很关心六弟，你这样可不好，女子应当对丈夫一心一意，这若是传出去，免不了又是被人奚落一顿。面子上难看。”
“五哥说得极是。”
司慕雪一把挽住顾玄澈的胳膊，“我心里自是只有你七弟一个人。但五哥不觉得自己对我也关切过度了？”
“你……”顾玄忠咬咬牙，“休要胡言乱语，就没见过你这等脸皮厚的女子。”
“彼此彼此。”
司慕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顾玄忠到底哪里有毛病，怎么动不动就针对自己？即便是他当真和过去种种的案件有关联，迁怒她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女子算怎么回事？有病！顾玄澈给司慕雪夹了一筷子菜：“吃东西。”
顾玄忠被司慕雪气够呛，简单吃完最后几口，也离开了。“终于走了。”
司慕雪吁了口气，“真是晦气。”
闻安见状失笑。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宜年缓缓开口，说起了另一个话茬：“王爷今晚可愿随下官去那金矿看一看？”
这倒是正合了顾玄澈的意思，他倒是有猜到许宜年也怀疑金矿有问题，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邀请自己，不向他另两位兄长提及此事。思及至此，顾玄澈抿了抿唇：“许大人为何刚刚不说？人多力量大，不是更好吗？”
许宜年微微一笑，直言不讳：“说实话，下官只信任殿下。倒不是质疑另外两位殿下什么，只是相较于另外两位殿下，厉王殿下身上毫无污点，更值得信任。”
这倒是实话。司慕雪挑了挑眉。她印象中，厉王可是很受黎民百姓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