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冤家路窄掌柜的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把银子如数还给了袁心玥，对着她连连打躬作揖：“姑娘，多谢你了。小店里如果还有您看得上眼的，我都算你便宜点儿。”

“我先出去透透气吧！”

袁心玥转身就走。这屋子里，满是铜臭的味道。明明燃着牙香，空气里却有驱不散的污浊。凌婉柔得意的笑了，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至于用了什么法子，并不重要。“妹妹，对待这种穷酸丫头，你就得让她知难而退。”

凌婉柔以胜利的姿态炫耀。如果处处都要讲道理，权势和金银还有什么用？秦雨婷脸色微窘，凌婉柔都没有看到那姑娘轻蔑的眼神儿吗？还有，掌柜的对那姑娘谦和有礼，仿佛她才是照应他们生意的大主顾。秦雨婷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花了钱，得不到尊重，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那姑娘不是不争，只是不屑。到底谁赢了？长眼睛的都看明白了。凌婉柔这个蠢货，还沾沾自喜呢！“赶快付了银子，我带你去旁边那家锦芳阁挑选首饰去。”

凌婉柔催促着，顺手又拿起一匹烟青色的绸缎。秦雨婷蛾眉一皱，凌婉柔已经给自己挑了两三样，还不满足？“雨婷啊，你看看，这颜色你哥哥穿着好不好？”

凌婉柔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却不以为意。这场盛宴，更多的可是为了秦雨婷的前程才操办的热热闹闹的。他们出力了，她出点儿银子不是应该的吗？“哥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穿什么都好看。”

秦雨婷的回答很敷衍。凌婉柔这做派，她着实瞧不上！凌婉柔瞬间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是吧？她挑男人的眼光还是很好的。锦芳阁内一个绿衣女孩儿正在试戴一支白玉梅花簪。她身姿窈窕，面容清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小姐，这簪子真配您啊！”

旁边的小丫鬟由衷的赞叹。她们小姐平日素面朝天就已经很漂亮了，这稍微一打扮，雨后新荷一般的清丽动人。“是啊，小姑娘天生丽质，清新雅致，宛若春意盎然的草地上飞过了一只白蝴蝶。年轻，可真好啊！稍一修饰，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也微笑着赞叹。袁心玥笑容明媚，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她的夸奖。当然，她也没忘了投桃报李。“夫人风姿灿若春花，皎如秋月。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那才是胡说，您这皮相骨相都是美到极致了啊！”

“小姑娘好甜的一张嘴，真讨人喜欢！相逢就是有缘，掌柜的，这位小姐今天无论选了什么，都一并记在我的账上吧！”

那中年美……妇笑意盈盈的，扶着小丫鬟的手，上了二楼。锦芳阁二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里面的首饰不但精美，而且式样都是独一无二的。能光顾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掌柜的，这玉簪多少银子？”

小姑娘在身边摸出了荷包。“小姐，您今儿遇到贵人了，不要说一支簪子，就是您再挑个十件八件的，我们也不敢收您的银子！”

掌柜的笑着摆手。小姑娘愣住了，锦芳阁的饰品可不便宜，她没有理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掌柜的，那我不要了。”

小姑娘取下了簪子。却没舍得立刻还给掌柜的，只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着。她是真喜欢！“掌柜的，拿过来给我瞧瞧。”

秦雨婷走了进来，柔和的一笑。她这个年纪，只有这些淡雅别致的饰品才能衬托出清新自然的美来。浓妆艳抹，反而失了本色吗，显得俗不可耐。“呦，既然买不起，还不赶紧放下。”

凌婉柔一看那姑娘，就撇了撇嘴。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死丫头虽然衣饰普通，但是，品味却不俗。袁心玥小脸一绷，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呢？“掌柜的，多少银子，我买了。”

袁心玥重新把簪子戴上了。有本事，这女人就再财大气粗一回啊！“既然我看上了，你就买不走的。”

凌婉柔笃定的说道。秦雨婷有的是钱，而秦侯府有的是权势。凌婉柔就是想让秦雨婷明白，她无论想得到什么，都离不开秦家的帮助。他们是相倚为强，相待而成的。“你怎么专门喜欢在别人手里抢东西呢？难不成你这正室夫人的位置，也是抢来的吗？”

袁心玥冷言冷语的讥讽着。这一句无心之语，却恰好戳中了凌婉柔的肺管子。她脸色一变，厉声训斥：“小贱蹄子，你满嘴胡沁什么呢？再敢诋毁本夫人，我叫人撕了你的嘴。”

“夫人，您切莫喧哗，惊动了楼上的贵人，我们可吃罪不起。”

掌柜的对凌婉柔的印象不大好。这女人如此的尖酸刻薄，哪里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莫非是姨娘被扶正了的？嗯，一定是这样，被这姑娘说中了，才恼羞成怒的。凌婉柔冷笑一声：“什么贵人是我没见过的？这玉簪我看中了，你给我拿过来吧！”

“恕难从命！楼上的贵人吩咐过了，这位姑娘在我们店里的一应开销都记在她的账上。”

锦芳阁的掌柜的斜睨了凌婉柔一眼。长得倒是挺漂亮，打扮的也花枝招展，但是京城里老老少少的贵夫人他见得多了，却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忒张扬了。未免给人一种穷人乍富的感觉。凌婉柔上上下下打量了袁心玥几眼，这丫头长得还算漂亮，尤其是那两只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十分勾人。她频繁的出入这些百年老店，却没有买什么。原来是想借此机会接近那些富家公子，钓个金龟婿啊！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机。真够不要脸的呢！“还以为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呢，却只想靠着容貌骗几套首饰衣料。那你就来错地方了，花楼的姑娘据说一夜千金的都有呢！”

凌婉柔不住的冷笑。袁心玥气得小脸儿通红，却忍着气问道：“夫人今日的早饭是什么？”

“一碗栗子粥，一笼鹅油卷。”

凌婉柔很有优越感。这是穷人家见不到的吃食呢！“吃得倒是人饭，怎么就不会说人话呢？”

小姑娘面色一凛，反唇相讥。“你敢骂我？真是找打！”

凌婉柔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